蘇雪按下確認鍵。
屏幕閃爍幾下,彈出全球節點同步成功的提示。三十七個城市同時進入紅色預警狀態,抓捕行動正式啟動。
一名技術員跑過來:“陳先生,莫斯科那邊剛突襲了個地下電臺,查獲一批正在發送的加密信號,全是老式摩爾斯電碼。”
“念一段聽聽。”
“‘雪松七號失效,重復,雪松七號失效。繼承者中斷聯系,等待新指令。’”
陳默嘴角微微一揚:“他們在找替罪羊。”
“可信號源顯示,發報機用的是五十年代的老設備,功率特別弱,根本傳不出國境。”
“那就說明——”他接過話,“有人在演戲。想讓我們以為這個網絡還在運轉,其實早就斷氣了。”
蘇雪皺眉:“圖什么?”
“拖延時間。”他盯著地圖上陸續亮起的綠燈,“只要我們還在追查,有些人就能趁機溜走。真正的核心人員,可能已經換了身份,混進別的項目里了。”
“那怎么辦?”
“等。”他靠在椅背上,閉了會兒眼,“他們會再露一次面的。人都這樣,臨走前總想回頭看一眼。”
這時,終端突然彈出一條優先級消息,來自波羅的海某國警方:
發現疑似k-7訓練營退役人員聚集點,地點:愛沙尼亞塔林市舊港機械倉庫。現場播放錄音帶,內容為一段無詞哼唱,經比對,與您提供的民謠密鑰節奏一致。
陳默睜開眼,拿起電話撥通技偵科:“把那段錄音調出來,我要聽原聲。”
等待的工夫,他走到嫌疑人羈押室的窗外。那人正低頭坐著,雙手抱頭,肩膀微微發抖。不像裝的,也不是崩潰,倒像是……在回憶什么。
錄音傳來了。
喇叭里響起一段模糊的哼唱,沒有歌詞,只有旋律。調子緩慢,帶著北方特有的冷峻,像是冬夜里爐火將熄時的低語。
陳默聽得特別認真。
一遍結束,他又按了重放。
第二遍放到第三節時,他忽然伸手暫停。
“不對。”他低聲說,“這不是原版。”
“什么意思?”蘇雪問。
“這段民謠原本是四拍子節奏,可這里用了三連音處理。這不是訓練營的標準唱法,而是……被人修改過的。”
“誰改的?”
“教歌的人。”他眼神沉了下來,“k-7營的教官絕不會允許學員自由發揮。任何變調都會當場被糾正。除非——這個人本來就不屬于那個體系,卻假裝很熟悉它。”
他猛地起身,沖向指揮臺:“查最近七十二小時所有出境航班名單,重點篩查持東歐國家雙重國籍的技術顧問類旅客!他們不是在逃跑,是在轉移身份!”
技術人員立即調取數據。
屏幕上滾動出十幾個名字。
其中一個,在昨夜搭乘飛往赫爾辛基的航班,職業欄寫著“工業設備維護”,但護照簽發地卻是里加。
陳默盯著那張證件照——中年男性,戴眼鏡,左眉上有道淺疤。
“把他攔下來。”他說,“別打草驚蛇,秘密押回來。”
蘇雪走到他身邊:“你覺得他是誰?”
“不是余黨。”他聲音很輕,“是教書的。”
監控屏上,又一個紅點轉成了綠色。
陳默沒再說話,只是盯著畫面,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面,節奏和那段民謠完全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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