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后，新方案開始執行。材料組搬去東側檔案室，通信組轉入地下機房，結構組啟用獨立服務器。每組數據交換要加密傳輸，動態口令由陳默和蘇雪各管一半。

傍晚，沈如月交了份工整的巡檢日報。趙天虎騎摩托繞校園轉了三圈，確認無異常后停在崗亭啃餅干。

實驗室恢復平靜，只有機器低鳴如常。

凌晨一點多，最后一批技術人員離開。走廊燈一盞盞熄滅，只剩主控室還亮著。

蘇雪整理日志，手指輕敲鍵盤。陳默靠在一旁揉太陽穴，眼鏡滑到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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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她問。

“還好。”他睜眼，“就是腦子轉久了，有點沉。”

她停下打字，轉身看他：“其實我覺得，我們這樣走下去，不該只有對抗和防備。”

他沒接話，靜靜看著她。

燈光下她臉色有些倦，眼神卻清亮。她頓了頓，聲音輕下來：“等這事結束……我們要個孩子吧。”

陳默怔了怔。

她沒看他，繼續整理文件，像隨口一提。“我想看看，孩子會像你還是像我。會不會也喜歡搗鼓這些沒人懂的東西。”

他沉默幾秒，忽然笑了，握住她的手。“好。像你一定聰明；像我……至少不怕事。”

她嘴角微揚，反手握緊。

風聲掠過窗縫，吹動桌角圖紙。陳默彎腰撿起，壓在記錄本下。

“明天要開調度會。”她說，“沈如月申請縮短測試周期，我覺得可行。”

“讓她試。”他點頭，“但要加復核流程。”

“知道。”

兩人又坐了會兒，沒再說話。墻上的鐘指向一點四十三分。

對講機響了一聲，趙天虎的聲音傳來：“西墻紅外報警，可能是貓，我過去看看。”

陳默調出監控畫面。漆黑角落里，一團模糊的影子閃過鏡頭邊緣。

他按下通話鍵：“別追，守原位。如果是人，自然會再露頭。”

“明白。”

蘇雪站到他身邊，肩挨著肩。她低聲問：“你說他會來嗎？真正的那個。”

“王振國死了。”陳默盯著屏幕，“但他教出來的人，遲早會出現。”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

陳默關掉部分攝像頭，只留主通道和核心區域的監視。他轉身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涼茶。

“你去睡會兒。”他說，“我盯著就行。”

“不困。”她靠著桌沿，“而且答應過陪你一起等。”

他看她一眼，沒再說什么。

凌晨兩點多，所有屏幕安靜如常。只有主機風扇還在轉動，送出一陣陣微弱的風。

蘇雪忽然從包里拿出張醫院檢查單，猶豫一下，塞進文件夾最底層。

陳默注意到了，卻沒問。

他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肩，坐回主控臺前，敲下一行新指令：

啟動三級靜默模式，所有外部接口關閉，僅保留內部循環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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