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我們不說,他們便不知道么?”
他輕輕搖頭。
“拓跋燕久不歸國,音訊全無,那些精心準備的疫鳥更是石沉大海,未曾掀起半分波瀾,沒有誰是真正的傻子,他們早就心知肚明,此次行動已然失敗,所不確定的,不過是失敗的具體細節,以及……拓跋燕究竟是生是死罷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仿佛已投向精圖王城的方向。
“其實,我一直在等,等他們先沉不住氣,主動探查,可惜,他們比我想象的更能隱忍,既然他們選擇按兵不動,那這棋,就由我來先手,主動將人證押到他們面前,這,就是意義所在。”
蕭蘭玉沉吟片刻,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精圖,難道是真的決心要與我大炎開戰了?”
“至少。”
姜塵轉過身,眼神銳利。
“在北境蠻族大軍壓境這個時機,對他們而,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看著蕭蘭玉眼中化不開的憂色,語氣忽然變得輕松而篤定,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強大自信。
“放心,縱使局面真的壞到刀兵相見,徹底撕破臉皮的地步……”
他微微一笑,語間是毋庸置疑的承諾與力量。
“我也一定能,帶你離開這精圖。”
蕭蘭玉聞,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明澈的眼眸中沉淀著遠比個人安危更深沉的憂慮。
“我并非在擔憂此行的自身安危,我只是……不愿見到烽煙四起,生靈涂炭的那一天。”
她走到窗前,望著精圖異國的天空,眉頭緊鎖,仿佛已看到了未來慘烈的畫卷。
“如今北境蠻族已然陳兵邊境,若西境精圖再趁機東進,兩線作戰,到那時,一直蠢蠢欲動的南方諸國,以及盤踞東海,窺伺中原的海外島夷,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時機?若他們群起而攻,四方皆敵,大炎縱有萬里疆土,恐也難逃被……瓜分豆剖的厄運。”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痛心與憤怒。
“齊聲與那鐘啟陽,實乃誤國蠢材!他們早已察覺精圖包藏禍心,非但不想方設法消弭禍患,反而為了一己私欲,行那養寇自重,引狼入室之舉!只想著借此攫取軍功,甚至妄圖割據稱雄,他們可曾想過,一旦局勢失控,這天下億兆黎民,將被他們拖入何等水深火熱之中?!”
說到此處,她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在姜塵身上,那眼神中帶著一種復雜卻堅定的信任。
“但我相信,你的父親,鎮北王……他絕不會坐視大炎真的淪落到那般境地。”
她的語氣篤定,帶著一種超越個人恩怨的評判。
“這并非為了我的父皇,而是為了這天下蒼生,為了腳下這片土地上的萬千百姓,在守護黎民,維系社稷這一點上,他,從未失卻過那份如山岳般的責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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