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云城軍醫營內燭火搖曳,李牧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后腰的傷口被層層紗布包裹,卻仍在不斷滲血。
軍醫們輪番施針、換藥,額頭滿是汗珠,卻只能勉強穩住他的傷勢,無法徹底止血。
那暗探的短刀淬了殘留的玄狼毒,與傷口交織,形成了頑固的毒血淤塞,尋常藥物根本無法化解。
“必須找到‘血蓮草’!”
老軍醫盯著李牧逐漸發紫的唇色,沉聲道:“此草只生長在邊境黑風嶺的懸崖峭壁上,能解玄狼余毒、生肌止血,可黑風嶺常年有黑狼部游騎巡邏,兇險萬分!”
這話被前來送草藥的信使聽在耳中,連夜策馬趕回了李家村。
彼時,林如雪正和靈兒借著月光晾曬草藥,信使趕來第一時間將李牧重傷昏迷、需血蓮草救命的消息告知二人。
兩人臉色瞬間煞白,靈兒手中的藥籃“哐當”落地,淚水奪眶而出:“姐姐,我們去采!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藥給夫君采回來!”
林如雪緊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平日里溫婉柔順,此刻卻露出了不同尋常的堅定:“好,我們即刻動身。”
轉身回屋,從床底取出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枚刻著鳳凰紋路的青銅令牌,還有一套輕便的黑色勁裝。
靈兒見狀一愣:“姐姐,這是”
“此事日后再與你細說。”
林如雪快速換上勁裝,將令牌貼身藏好,又從墻角翻出兩把磨得鋒利的短匕,遞給靈兒一把。
“黑風嶺危險,我們必須小心。”
當晚,兩人便背著簡單的行囊,趁著夜色向黑風嶺出發。
黑風嶺距離李家村百余里,山路崎嶇,荊棘叢生,更有野獸出沒。
靈兒自幼跟著林如雪學過一些粗淺的防身術,卻從未走過如此艱險的路,不到半路,腳踝便被荊棘劃得鮮血淋漓。
“靈兒,還能撐住嗎?”
林如雪扶著她,眼中滿是心疼。
靈兒咬著牙,擦掉眼淚:“我能!夫君還在等我們,我不能放棄!”
她撕下衣角,簡單包扎好傷口,又跟著林如雪繼續前行。
次日黎明,兩人終于抵達黑風嶺腳下。
遠遠望去,懸崖峭壁直插云霄,血蓮草據說生長在西側百丈高的崖壁上,那里光禿禿的,只有零星的雜草和藤蔓。
更讓人膽寒的是,山腳下隱約能看到黑狼部游騎的身影,他們手持彎刀,來回巡邏,警惕性極高。
“我們得繞到東側,從那里攀爬上去。”
林如雪壓低聲音,拉著靈兒躲進一片灌木叢。
她的眼神銳利,觀察著游騎的巡邏規律,一舉一動都透著與尋常村婦截然不同的沉穩干練。
這是她從未在李家村顯露過的一面。
兩人趁著游騎換班的間隙,悄悄繞到東側崖壁下。
林如雪率先抓住一根粗壯的藤蔓,試了試承重,便向上攀爬。
她的動作敏捷,如同猿猴般靈活,顯然并非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靈兒緊隨其后,雙手緊緊抓住藤蔓,腳下不斷尋找著力點,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爬到一半時,意外突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