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鎮山拿出前幾日收到的密詔,朗肅宣讀,“朕已洞悉北疆局勢,為彰天威,懷柔遠人,特恩準胡部使者在獻禮前三日入厲城安置,爾等當嚴加監護,示之以皇恩,亦懾之以兵威。”
宣讀完畢,眾人起身,徐鎮山再把密詔遞過去,讓陸奎、蘇未吟核查。
指尖輕輕撫過密詔上的朱印,蘇未吟唇線繃緊。
皇帝這又是搞得哪一出?
獻禮期間不關互市也就罷了,如今還讓胡部使者提前三日進城安置,還嫌局面不夠復雜不夠亂嗎?
徐鎮山從蘇未吟手中接回密詔,招呼眾人落座。
“胡使進城安置,雖然只有短短三天,歷城的防衛任務卻是重了數倍不止。我打算調遣一萬精兵入駐厲城,與守軍共筑城防,諸位意下如何?”
說罷,徐鎮山的目光從王烈、陸奎、蘇未吟三人臉上依次掃過。
王烈沒意見,“盡聽將軍安排。”
厲城常規守衛有五千,因獻禮一事,州府又從其他地方抽調了三千過來。
八千守衛,再加上一萬鎮北軍,怎么都夠了。
至于使團的人,他們自己顧好自己就成。
陸奎也表示同意。
對他來說,這封密詔簡直是天降之喜。
局面越亂,于他就越有利,他巴不得別調派鎮北軍過來,只不過這話不能說。
徐鎮山不置可否,視線定格在蘇未吟臉上。
蘇未吟能感覺到,這徐大將軍似乎在期待她說出點什么不一樣見解。
略一思索后,蘇未吟從容開口,“加派一萬駐軍,理當是夠的,關鍵還是看怎么用。”
徐鎮山略一挑眉,“那依蘇護軍之見,這一萬鎮北軍應該怎么用?”
蘇未吟站起來。
“我覺得,這一萬兵馬或可明暗兩用。明處七千,大張旗鼓入駐城防,增添日夜巡邏,形成威懾;暗處三千,扮作商隊、百姓提前混入城中,分散潛伏于市井要道,排查細作,監視胡使動向。”
徐鎮山聽罷,凝肅的臉上看不出波瀾,唯有深潭般的眼底極快的掠過一絲贊賞。
他今天進城后,封延第一時間前來稟報昨晚的事。
盡管知道辦事不力,封延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昨晚如何被擒如何‘受審’如實道來。
這丫頭,小小年紀,還真是不簡單。
不光能反制封延,還懂得察勢用人,于萬全之策中見微知著。
不愧是蘇家后人,沒給她祖父丟臉,可惜……唉!
徐鎮山行事果斷,當即拍板。
“洞察入微,思慮周詳,那就按蘇護軍的意思辦。王都尉,城中明營的布防統籌和三千精銳的調度潛伏,都交由你來負責,我會派人協助你;陸主使,待胡使入城,一應動靜由你嚴密監視。”
叫到陸奎時,徐鎮山語氣加重了幾分。
這個主使,簡直不知所謂!
他并不知道陸奎是蘇未吟的生父,而且還是虎威大將軍親自選的女婿,不然回去后都得暗罵幾句蘇擎天眼盲心瞎。
最后,徐鎮山看向蘇未吟,“使團的安危,就交給蘇護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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