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江面色悻悻,想進去看看,又苦于找不到理由。
要不說軍中就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簡直就是以一己之力給所有人添麻煩。
這要是換個男護軍,他說進就進了,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就在此時,采柔推開窗戶,“小姐,破窗透風,我還是重新給你收拾個房間吧。”
馮江抓住機會,幾步跨到窗前,目光探向屋內迅速環視一圈,再定睛看向破損的后窗。
屋內陳設簡單,一覽無余。
沒發現不對,馮江很快折回來,口不對心的夸了一句“天道酬勤,難怪蘇護軍身手這么好”,然后在心里罵罵咧咧的帶著人走了。
趕了那么久的路,不抓緊時間歇著,大晚上的練招,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明天找人來把窗戶修好。”
蘇未吟交代星明,目光卻一直追著馮江的背影,故意抬高聲調,“馬上在院門口設道門崗,日夜輪值,免得一些沒規矩的想進就進。”
驛館守衛已經足夠嚴密,加上這院子里也沒放什么貴重或機密的東西,因此蘇未吟一開始沒打算加設門崗。
此時看來,還是設一個好些。
這個沒規矩的所指何人一目了然,就差直接報馮江的名字了。
聲音清晰傳入耳中,馮江心里窩火,偏偏又拿她沒轍,氣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居然說他沒規矩,他還是跟她爹一輩兒的呢。
怪不得將軍要跟她斷親,這種女兒留在家里,簡直敗壞將軍府的門風。
馮江憋著一肚子火離開絳園,他一走,星明馬上安排人手設立門崗。
蘇未吟回到房間,星落將封延從后窗弄進來,直挺挺的丟在地上。
采柔圍過來,不解問道:“小姐為何要將這刺客藏起來?”
剛來厲城第一晚就被行刺,不是該把事情鬧大,讓王都尉徹查嗎?
蘇未吟忍不住笑道:“不是刺客,是鎮北軍的人。”
“哈?”
采柔和星落聞皆是一驚。
兩人不約而同的過濾掉那句“不是刺客”,滿腦子都在想為什么鎮北軍的人要刺殺小姐。
蘇未吟扯下封延的蒙面巾,露出熟悉又久違的年輕面龐,“回頭再跟你們解釋,去,找繩子把他綁到柱子上。”
等綁好了,二人退到門外侯著。
關上房門,蘇未吟從封延身上摸出鎮北軍的腰牌,再拿出迷針的解藥瓶湊到他鼻子下面,將人喚醒。
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掙出來,封延本能的想起身,這才發覺自己坐著被捆在柱子上。
猛的抬頭,正對上一雙烏黑沉靜的眼睛。
蘇未吟站在他面前,手指摩挲著他的那面腰牌。
在她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他的刀。
“封……校尉?”
蘇未吟低頭看了眼腰牌上的刻字,聲音冷肅,“鎮北軍校尉,深夜潛入驛館刺殺使團護軍,是何道理?”
封延掙了兩下,發現繩索綁得極緊,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腆著臉扯出苦笑,“蘇護軍,誤會,都是誤會!”
陰溝里翻船,早知道會是這一出,他就不把腰牌帶在身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沒有腰牌,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當成刺客給一刀宰了。
“誤會?”蘇未吟冷笑一聲,將腰牌隨手丟在桌上。
“那你倒是說說,你大半夜的提刀破窗闖入我房間,到底想做什么?”
“我……”
封延嘴巴張開又閉上,滿臉的生無可戀。
這叫他怎么說呀!
蘇未吟并不給他太多時間考慮,挑眉道:“看來我只能去問你們徐鎮山徐大將軍了,看看這到底是你私自行動,還是他的意思。”
說完便過去打開門,對門外的采柔星落說:“即刻去通知陸將軍和王都尉,把人帶上,一同前往鎮北軍大營。”
封延一聽,汗都嚇出來了。
若真鬧得使團和厲城都尉府皆知,那他這禍可就闖大了。
眼見門外的兩個姑娘領命要走,封延趕緊出聲叫住。
“別別別,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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