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您說是啥就是啥。
咱們兄弟們還指望著您帶著兄弟們活命呢。”
說著,這支隊伍的首領便想起來,他們入了乞活營后,軍師如何訓練他們,如何帶著他們掃蕩村落,搶劫物資。
大家能有今天,全賴軍師的籌謀劃策,所以軍師如何說大伙,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虛心求教。
“一般情況下,你們想改變命運很難,也就替吳王做些腌臜的事情,保不齊哪天在戰場上便被人砍了腦袋。
但是今天機會來了,一個讓你們真正建功立業,享受俸祿的機會來了。”
軍師說著,故意提供了嗓門,本來還在喧鬧的大帳瞬間安靜了下來。
“軍師,您的意思是咱們這群糙漢,還有機會建功立業,在姑蘇吃王糧不成?”
首領瞪大眼珠子,一臉不信道。
“那是自然!你們看這是何物?”
說著軍師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首領。
首領打開信封,對著上面的字跡看了半天,搖頭道:“軍師,您這不是拿我開玩笑嗎?
我之前就是個打鐵的,我哪認識這東西。”
軍師再次搖搖頭,攤開信件,指著上面的落款說道:“看到沒,這密信是邵榮寫的。
邵榮是誰,你們知道嗎?”
“咱知道,是朱元璋手下的一員大將,據說很有本事。”
帳內一個瘦削的漢子說道。
“不錯。”
軍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過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邵榮是朱元璋手下一員大將不假,但是他卻對朱元璋有不臣之心一久,之前我就接到了大王的命令,他命我們在關鍵時刻配合邵榮。
眼下機會就已經來了。”
“軍師您說。
只要能立下功勛,去姑蘇吃皇糧,咱們什么都愿意。”
“是啊,軍師,咱們都聽您的。”
一群乞活營的漢子,大多數連邵榮和張士誠的關系都理不清,但是他們聽到了機遇。
軍師笑著說道:“邵榮說,朱元璋手下有一支精銳,正在快速前進,意圖支援被圍困在衡陽的藍玉、耿炳文,咱們若是能夠稍微阻攔他們一二,這便是實打實的大功一件。”
“軍師,你莫不是開玩笑。
咱們怎么可能跟朱元璋手底下的正規部隊硬碰硬。”
聞,首領有些膽怯。
倒不是說他們沒有跟朱元璋交過手,正是因為曾經腦子一熱,跟朱元璋部下交過手,才知道那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那軍師搖搖頭道:“誰讓你們跟正規軍交手了,邵榮在信里跟我說了,在滁州附近的補給點兒,這支援軍拿不到一粒糧食,他們要想補給,就只能找臨近的村落。
而我們若是把附近所有村落的糧食全都搶了,你說這支援軍會怎么樣?”
“活活餓死在路上。”
首領聞,咧嘴笑著說道。
“這就對了,這可是一支三千人的精銳,人嚼馬喂的,需要的糧草可不是少數。
咱們若是把他們阻攔在半路,你們說這算不算大功一件?”
軍師問道。
“算!”
“算!太算了!”
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那首領一激動滿臉燒起了火燒云。
那軍師說道:“王首領,之前你為姑蘇已經搶劫了不少糧草,如今若是再在這里阻截這支精銳,功勛算下來,差不多在姑蘇換個縣令,應該問題不大。
到時候你這群兄弟,最起碼也能跟著你混個縣尉游擊,到時候你說這日子,美不美?”
“我滴娘啊!縣令啊老大!”
“是啊老大,姑蘇城周邊兒縣令過得那是啥日子?
他們家娘子去城里買胭脂的時候,我還遠遠的頭頭的看了一眼,激動的我好幾天沒睡覺呢!”
王首領激動的心,顫抖手,感覺靈魂都不歸自己所有了。
“軍師,您下令吧,這仗怎么打,您發話。”
“附近的村子咱們剛搶劫了一個遍,倒是不用擔心,唯獨這云香溪,今天咱們潛伏在他們村邊兒的細作跟蹤了他們一路,看見他們買了不少糧食,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咱們明天得再去一趟云香溪。”
“搶了他們云香溪,餓死朱元璋的援軍!”
從首領到軍官都開始爆發出一股巨大到底熱情,誰都沒注意到那軍師臉上那若有若無的冷笑,以及那剛剛微微掀起的大帳簾角被輕輕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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