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降落在東京羽田國際機場。
張揚背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拎著那個寸步不離的裝備箱,隨著人流走出閘口。
他臉上那副特制的“靈視”防風鏡已經戴上了,鏡片后的雙眼滴了“靈視”藥水,此刻正閃爍著微不可察的淡藍色光芒,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國度。
“兄弟們,感覺到了嗎?”他對著領口夾著的微型麥克風低語,直播早已在飛機落地時悄然開啟,“空氣……嗯,還是那么難聞。”
彈幕開始滾動:
到了到了!異國他鄉搞事開始!
空氣咋了?有妖氣?
是不是沒有咱們國內的靈氣那種清新感?
“沒錯!”張揚一邊走向機場快線,一邊通過骨傳導耳機與觀眾交流。
“咱們國內的空氣,自從靈氣復蘇后,吸一口都感覺神清氣爽,渾身通透。這邊嘛……嘖,還是老樣子,工業化的味道,混雜著一點點……嗯,難以喻的沉悶感,能量層面死氣沉沉的,就像一潭死水。”
他調整了一下防風鏡的角度,視野中,現實世界疊加了一層淡淡的能量視圖。
機場里人來人往,生命磁場大多呈現柔和的白色或暖黃色,代表著健康的普通人。
但偶爾,他能看到一些極其稀薄、近乎透明的灰色虛影,在角落里茫然地徘徊,或者依附在某些情緒低落的人身邊。
“看到沒?兄弟們,三點鐘方向,那個垃圾桶旁邊。”張揚將鏡頭悄悄對準那邊。在靈視視野中,一個模糊的、穿著舊式和服的老太太虛影,正蹲在垃圾桶旁,似乎在尋找什么,眼神空洞,動作緩慢而重復。
臥槽!真看到了!雖然好模糊!
這就是游魂嗎?看起來好弱啊。
感覺風一吹就散了,完全沒有電影里那種嚇人的感覺。
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
“對,這就是最普通的游魂。”張揚低聲解釋,語氣里少了幾分戲謔,多了點探究。
“能量強度極低。它們沒有完整的意識,只有生前最深刻的執念或者習慣性動作的殘響。無法與人交流,也無法對環境造成實質影響。估計是這邊沒有穩定的輪回機制,死后魂魄無法歸位,只能這樣慢慢消散。”
接下來的幾天,張揚穿梭在東京的街頭巷尾。
新宿喧囂的霓虹燈下,澀谷擁擠的十字路口,淺草古老的寺廟周圍……
憑借“靈視”裝備,他確實捕捉到了不少類似的游魂。
它們像城市里的塵埃,無聲無息地存在著,大多渾渾噩噩,重復著生前的某個片段:
一個總是在地鐵站臺徘徊張望的上班族虛影;
一個在公園長椅上靜靜坐著、望著兒童沙坑的老爺爺;
一個在居酒屋后巷蜷縮著、似乎很冷的少女……
這些發現,讓直播間的觀眾們最初獵奇的心態,也漸漸變得有些復雜。
原來鬼魂也不都是可怕的……
感覺它們就是迷路了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