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冷眼看著這兩人一個哀求一個不忍的模樣,心中毫無波瀾,只覺得諷刺。她懶得再看這出纏綿的戲碼,慵懶地抬手揉了揉額角,語氣帶著疲憊。
“既然柳姑娘一時難以抉擇,那便請世子和柳姑娘好好商量吧。等二位商量出個結果,再告知我一聲便是。我也好盡快給王夫人一個回話,免得耽誤了人家的好意。”她說著,便扶著小桃的手站起身,作勢欲走。
臨走前,她腳步微頓,側首留下最后一句:“只是,無論是為妾,還是外嫁,都需早做決斷。侯府,總不能一直留著一個名聲有損的表小姐。久了,于柳姑娘的清譽,只怕更無益處。”
說罷,她不再停留,迤迤然離開了花廳。
茯苓心里清楚得很,以柳含柔那貪慕虛榮、好逸惡勞的本性,絕不可能選擇嫁去清貧家受苦。
柳含柔果然如茯苓所料,在“清貧舉人正妻”與“侯府世子貴妾”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稟明了老太太后,雖然老太太心里也有些膈應,但事已至此,為了侯府顏面,也為了安撫柳含柔,便默許了。納妾之事,便算初步定了下來。
然而,還沒等茯苓著手安排納妾的流程,趙文榮這個被養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又跳了出來。
他聽柳含柔挑唆了幾句,竟直接沖到了茯苓面前,雙手叉腰,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用命令般的口吻說道:“喂!你聽見了沒有?柔姨馬上就要進門了,你趕緊去跟爹爹和祖母說,把柔姨抬成平妻!還有,柔姨身子弱,需要用好藥養著,你立刻把她的份例銀子恢復,不,要加倍給她送去!你要是敢不聽,我就,我就不認你這個母親了!”
這已經是趙文榮第二次公然叫囂著不認親母了。
茯苓看著他那張被慣得無法無天的小臉,心中最后一絲屬于原主的、對這個血脈的復雜情感也徹底消散。她臉上沒有任何被兒子忤逆的傷心或憤怒,反而異常平靜。
“趙文榮,”她連名帶姓地叫他,“你今年十歲了,再過五年,便要行束發之禮,算是半個大人了。”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他:“這已經是你第二次,當著我的面,說要認別人做娘,不認我這個親生母親。古人云,事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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