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雨瞟了眼林向東，沒好氣的回應道：“錢都借給你了，你說呢？”

“我媽平時最喜歡你了，你開口了她能不答應嗎？”

林向東聞，也是點了點頭。

蘇曉雨的母親，省一鋼的廠長張慧蘭，對他確實很好。

說起來自己一個家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子，能跟蘇曉雨這種天之驕女關系這么熟絡，除了自己當年在警校專業知識拔尖，張慧蘭在其中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那段記憶涌上心頭。

八九十年代這會，社會風氣可不算好，治安問題更是突出，一些膽大包天的亡命徒，甚至敢當街追著警察砍。

林向東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一個深夜，他出門買宵夜，正巧撞見張慧蘭被一群手持西瓜刀的地痞流氓圍住搶劫。

當時的林向東，年少輕狂，又報讀了警校，滿腦子都是正義感，哪還顧得上別的，想都沒想就一股腦沖了上去。

雖然最后把那群混混都給打跑了，但自己也掛了彩，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張慧蘭對他這個小伙子欣賞有加，時常邀請他去家里吃飯，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

思緒回到顛簸的卡車里，林向東扭頭看著蘇曉雨那張秀美的五官，心中劃過一絲暖流。

兩人在車上又閑聊了一會，林向東直接發揮自己死皮賴臉的特長，把蘇曉雨逗得是又好笑又有點小生氣，嬌俏的瓜子臉上表情變幻不停。

“林向東，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從車上踹下去！”蘇曉雨柳眉微挑，佯怒嗔道。

林向東嘿嘿一笑道：“別啊，蘇副所，我這給你當司機呢，你把我踹下去，誰給你開車？”

“哼，那也比聽你油嘴滑舌強！”蘇曉雨嘴上這么說，眼里的笑意卻藏不住。

就這樣一路喧鬧著，車隊緩緩駛出了天海市的地界。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出了市區，道路也變得坑洼不平，解放卡車轟鳴著，車身搖晃得更加厲害。

就在這時，前方幾十米外的路邊，突然出現兩個人影。

林向東瞇起眼睛，看得分明。

一個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癱倒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旁邊一個男人則焦急地朝著他們這邊揮舞著手臂，嘴里似乎還在大聲呼喊著什么，像是在尋求幫助。

蘇曉雨到底是剛剛參加工作，警校里的理論知識學了一大堆，但實際出警經驗幾乎為零。

她看見這副情景，一顆心瞬間就揪了起來，連忙開口叫道：“停車，快停車，有人需要幫助！”

在蘇曉雨看來，那孕婦的情況十分危急，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救人如救火，一刻都不能耽擱。

然而，林向東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不僅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反而腳下猛地一踩油門，解放卡車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速度陡然加快，朝著那對求助的男女直沖沖地開了過去。

“嗡”

發動機的轟鳴聲瞬間蓋過了路邊男人的呼喊聲。

蘇曉雨的腦袋透過車窗玻璃，眼睜睜看著卡車從那兩人身邊呼嘯而過，甚至能看到那個男人臉上錯愕和憤怒的表情。

她整個人都懵了，隨即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林向東，你干什么！”

“我命令你馬上停車，你沒看見那是個孕婦嗎？見死不救，你配當個男人嗎？”

蘇曉雨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尖銳，她簡直無法容忍林向東這種冷血的行為，伸手就去搶奪方向盤。

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林向東被蘇曉雨吵得頭疼，更被她不要命的舉動給驚出冷汗。

“你瘋了！”林向東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