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臣的手還停在半空。

沒來得及觸碰到宋枝顫抖的肩膀，就聽見她啞著嗓子說：“沒事，我有點事。”

她用力掙開周玉臣的攙扶，往后退了半步，眼底的慌亂還沒散去，卻硬撐著擠出一絲平靜：“先走了。”

話音落下，宋枝沒再看周玉臣的表情，轉身就往玄關外走。

周玉臣站在原地，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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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剛沖出公寓樓，就伸手攔車。

風吹得她頭發凌亂，臉上的淚痕還沒干，狼狽得讓路過的行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顧不上旁人的目光，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車，報出醫院地址時，聲音還在發顫。

車子在車流中穿梭，宋枝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心里一遍遍祈禱母親平安。

她不敢想，如果母親出事，她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周玉臣發來的消息：“有任何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眼眶又熱了，卻終究沒回復，只是把手機塞回口袋，盯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發呆。

抵達醫院時，搶救室的燈還亮著。

護士看到她來，立刻迎上來，遞過一份手術知情同意書：“宋女士，您母親現在情況緊急，需要立刻手術，請您盡快簽字。”

宋枝的指尖冰涼，握著筆的手不停發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

簽完字，她靠在搶救室門外的墻壁上，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過往的醫生護士匆匆走過，腳步聲、儀器的滴答聲、家屬的哭聲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她困在其中，讓她喘不過氣。

不知道等了多久，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對宋枝說。

“手術很順利，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還需要在icu觀察一段時間，等情況穩定后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宋枝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對著醫生連連道謝，聲音哽咽：“謝謝醫生，謝謝您……”

轉到普通病房后，宋枝守在病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母親。

直到傍晚，母親的手指終于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媽！”

宋枝欣喜地湊上前，握住母親的手，聲音里滿是激動，“您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母親的眼神還有些渙散，看了宋枝幾秒，突然用力抽回手。

沒等宋枝反應過來，一個無力卻響亮的巴掌，狠狠落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