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拉了拉謝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然后,她毫不猶豫地撩起裙擺,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清瘦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祖母息怒,父親息怒。”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今日晚歸,擾了府中安寧,是孫女的錯。孫女愿意領罰。”
“阿鳶,你別說胡話!”周氏見狀,心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也跟著要跪下。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老夫人正在氣頭上,見明漪主動認罰,立刻抓住了臺階,冷聲道,“既然你認罰,也省得別人說我這個做祖母的苛待孫女!來人,取家法來!”
“母親!”周氏和謝斌同時驚呼。
管家很快便捧著一根手臂粗細的紫藤條走了進來,那藤條不知用了多少年,表面已經變得光滑油亮。
周氏一看那藤條,嚇得臉色煞白,立刻跪倒在地,哭著求情:“母親,不可啊!阿鳶身子弱,哪里經得起家法!求老夫人開恩啊!”
謝斌也再次跪下,聲音沉痛:“母親,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沒有教好女兒。兒子愿意代阿鳶受罰!”
“大哥,這可使不得!”二夫人柳氏立刻陰陽怪氣地開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哪有代罰的道理?若是開了這個先河,日后這府里的規矩還要不要了?侄女犯了錯,就該她自己受著,這樣才能長記性。”
“說的是啊,祖母,”謝婧語也趁機火上澆油。
“三妹妹剛回府,是該好好教教她規矩。不然日后若是再做出什么有辱門楣的事情來,丟的可是我們整個靖安侯府的臉!”
二房一唱一和,徹底斷了明漪所有的退路。
老夫人被她們一番話拱得怒火更盛,冷著臉對管家喝道:“還愣著做什么!打!給我打二十藤條!讓她好好長長記性!也讓她知道,這靖安侯府是講規矩的地方,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當小姐的!”
最后那句話,惡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