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衛朝辭。
他正站在男子學堂的前排,隔著屏風,殷勤地與這邊的謝婧語說著話。
“婧語妹妹,你放心,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功課,只管來問我。”
“聽說今日要講《左傳》,我昨夜溫習了一晚,正好有些心得可以與你分說。”
謝婧語的聲音嬌俏又矜持:“那便多謝衛家哥哥了。”
她嘴上客氣,眼角眉梢的得意卻藏也藏不住,還示威似的朝明漪的方向瞥了一眼。
明漪只覺得無趣。
她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一支狼毫筆,在指尖百無聊賴地轉著。
她對這些少年男女間的風花雪月毫無興趣,她只想著,被困在這里,祖父那邊該怎么辦?
二房又會趁機做什么?
“哎,你們聽說了嗎?國子監的祭酒換人了。”前排傳來幾個女子的竊竊私語。
“換了?劉祭酒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誰知道呢,據說是圣上親點的,神神秘秘的,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只怕是個不好相與的老學究吧。”
祭酒,是國子監之首。
明漪轉著筆的手指一頓。
朝堂上的人事變動,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
只是,這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她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轉著手里的筆。
“肅靜!夫子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整個學堂瞬間安靜下來。
前一刻還在喧鬧嬉笑的世家子弟們,立刻收斂了神色,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