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愿相信兄弟和睦的假象,也不愿去面對手足相殘的可能。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父親的軟弱。
那種被所謂的顧全大局和骨肉親情思想所支配的,無可救藥的軟弱。
明漪默默地退出了書房。
那一點剛剛燃起的、可以依靠父親的希望火苗,徹底熄滅了。
她明白了。
在這座腐朽的侯府里,想依靠別人,是行不通的。
無論是軟弱的父親,還是糊涂的祖母。
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明漪回到房中,春桃見她臉色不對,擔憂地端上一杯熱茶:“娘子”
“我沒事。”明漪接過茶杯,指尖的溫暖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她坐在窗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父親這條路走不通,她就必須另尋他法。
二房的防備只會更深,她再想從煎藥送藥的環節下手,已是難如登天。
必須找到新的突破口。
她對侯府的認知,對二房的了解,還太少。
一時間,明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一份突如其來的圣旨,在整個京城的權貴圈里炸開了。
三日后,宮中傳旨的內監來到了靖安侯府。
全家上下,除了臥病在床的老侯爺,都聚集在前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古英才,出于勤學。然近世以來,世家子弟多耽于安樂,疏于進取,朕心甚憂。為砥礪其心性,敦促其學行,茲下令,凡京中三品以上官員及爵位之家,有年滿十四、未滿二十之子女者,無論男女,皆需入學國子監,修習經史、策論、禮射之學。由翰林院及朝中大儒輪值為師,欽天監擇吉日開學,不得有誤。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