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冬。
農場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關門的人似乎還罵了一聲。
“騷貨,出去了不知道又要禍害誰!”
面對羞辱,喬詩宜早已習慣,她拿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禮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
整整兩年,她手中緊緊握著在農場改造期滿的證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終于能離開了。
明明知道他不會來的,可心中還是期待,她明明前天還給他寫了信。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道路,她一陣失落。
喬家村離農場不遠,一個半小時的腳程,可這兩年來,他始終沒來見自己一面。
兩年前發生的事情,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可他卻一點都不聽她的解釋,毫不猶豫的把她送進農場改造。
想到這里,喬詩宜一顆心就像是泡在苦水里,眼眶忍不住發紅。
等回去之后,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兩年的夫妻,難道就對她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村支部的大門鎖著,喬詩宜皺著眉頭,手上還捏著農場開的證明。
這張證明要村支書簽了字,她才能重新在村子里生活,剛才路過家門口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家里落了很大一層灰。
她微微抿著唇。
難道他又出任務了嗎?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鐵門吱呀一聲。
村支書裹著棉襖從門里面走出來,看了喬詩宜一眼,接過她手上的證明簽了字,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綠本子和那張證明一起遞了過去。
喬詩宜在看見那本綠本的時候,整個人如墜冰窖,一張臉瞬間蒼白,站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
離婚證。
竟然是一本離婚證。
心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她眼淚瞬間從眼眶洶涌而出。
喬詩宜只覺得窒息,腦海里嗡嗡作響。
她還在想,等她從農場回來,一定要扯住他的衣領,兇狠的質問他為什么不相信她,為什么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可誰想到,他竟然連通知她一聲都不肯,就直接打了報告批了離婚。
喬詩宜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可她喉嚨中卻發出一聲笑。
在他心里,她究竟是有多么不堪,會認為她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他是軍官,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她在農場的每一天都過得非常艱難,只需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讓那些欺負辱罵她的人停手。
可他沒有,甚至他連這張薄薄的離婚證,都是讓別人送到她手上,他連見她一面都不愿。
怪不得,倆年前他不愿意聽自己解釋,甚至在事發當天,就把她送進農場改造。
原來他早就已經有了要和她離婚的念頭,只因他是個軍官,只能在妻子有錯的情況下他才能向上級打報告請求離婚。
她竟然還傻傻的以為,還有和他解釋清楚那一場誤會,就有重歸于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