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到堂屋門口的徐大妮腳步一頓,遲疑片刻終是轉身回來了……
傍晚時分,徐大妮才腳步輕快的回到家。
這一下午,她腳步不停的去了三個妹妹家里,跟她們說好明日一早就抬著馬大花去城里找徐瑾年。
地方她已經打聽到了,周圍住著的都是城里的大戶人家。
徐大妮覺得徐瑾年是舉人肯定要臉面,只要她們四姐妹豁出臉面鬧,一定能逼得他這個被過繼出去的弟弟給馬大花養老送終。
懷著好心情回到家,徐大妮看著安靜的院子,意識到氣氛不對,她不由自主地收起臉上地笑容,身形也跟著佝僂了幾分。
昏暗的光線下,從堂屋里走出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男人,正是徐大妮的丈夫胡阿牛。
胡阿牛二話不說,沖上來就給了徐大妮一耳光:“你個敗家的喪門星,給老子滾出去!”
胡阿牛的老娘胡婆子淬了一口,兩手叉腰給兒子鼓勁:
“打,狠狠地打,她不是心疼她老娘,讓她滾回娘家照顧她娘去,以后跟她老娘過去吧,咱們老胡家要不起這樣的喪門星媳婦!”
緊接著,被打蒙的徐大妮就挨了好幾腳,大冷天摔在地上跟胡阿牛求饒:“別打了,當家的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趕我走……”
胡阿牛發泄了心里的怒火,看著痛哭求饒的徐大妮,臉色陰沉恨不得吃了她:
“老子在碼頭扛包的差事被你個喪門星攪和沒了,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娶回你這種女人!”
胡家田地少,負擔卻重,為求生計胡阿牛在碼頭找了個扛包的活計,一干就是十幾年。
扛包累是累了點,但是賺的錢比種地強多了,家里的新起的房子和新添的兩畝良田,都是這么來的。
胡阿牛年紀漸長,打算再買上兩畝良田,就把扛包的差事辭了,以后就留在家里種地。
沒成想今天剛到碼頭扛包,管事就找到他,說他婆娘得罪不能得罪的人,扛包的活計他不能干了。
胡阿牛想破頭也沒能想到徐大妮能得罪誰,找管事打聽一無所獲。
直到回到家,隨口問起徐大妮的去向,得知她又回娘家了,胡阿牛終于想起昨晚徐大妮跟他說的事,頓時知道她究竟得罪了誰。
看著地上痛哭流涕地女人,胡阿牛更加來氣,指著她的鼻子冷冷地說道:
“你敢帶你娘去城里找徐舉人地麻煩,這個家你就不用回了,跟你老娘一起老死在娘家,老子和孩子再也不會管你的死活!”
徐瑾年的身份在胡家不是秘密,一開始知道自己過繼出去的小舅子中舉,胡阿牛不是沒想過攀上去。
好在理智打消了他這個危險的念頭,也勸說徐大妮安分過日子,不要去攀早就被斬斷的姐弟關系。
胡阿牛沒想到,自己都這么提醒了,徐大妮聽不進去,竟然給他捅出這么大個簍子,把他扛包的差事都捅沒了。
扛包這么多年,胡阿牛自問有些見識,太清楚對于上位者而,碾死一個普通人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對胡阿牛乃至整個胡家而,徐瑾年就是這個上位者,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能讓胡家陷入泥淖爬都爬不起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