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當指針指向十二點的那一刻,信號正式發射。
邊境監測站傳來異常波動:目標腦波出現劇烈震蕩,原本規律的壓制脈沖開始紊亂,監護數據顯示心率飆升至140,血壓驟升。
鄭其安緊緊盯著屏幕,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這是周晟鵬的意識正在與外界信號對抗的跡象。
“鵬哥,堅持住!”他在心中默默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祖祠內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十五分鐘后,系統自動切斷了外部連接,整個水電站陷入一片黑暗。
這是“南風計劃”的自我保護機制,一旦檢測到異常信號,就會立即啟動。
周影握緊耳機,聽著最后一段回傳的雜音。
雜音中夾雜著各種刺耳的噪音,讓人難以分辨。
突然,他聽清了一句斷續的低語:“……影?是你嗎?”
聲音沙啞,卻帶著久違的熟悉質感。
那是周晟鵬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充滿了希望。
周影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難以喻的激動涌上心頭。
他知道,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周晟鵬的意識正在蘇醒!
“鵬哥,是我!我們來救你了!”他在心中吶喊,卻無法發出聲音。
周影緩緩摘下耳機,深吸一口氣,走到鄭其安面前,低聲說道:“準備第二套方案……這次,我們要讓真主機,聽見我們的聲音。”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祖祠,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鄭其安看著周影離去的背影
他轉過頭,繼續埋頭于眼前的儀器,手指再次飛速地敲擊著鍵盤。
他要盡快完成第二套方案的準備工作,為周晟鵬的回歸,貢獻自己的力量。
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祖祠內的寂靜。
鄭其安猛地抬起頭,看向屏幕。
屏幕上,顯示著一行鮮紅的字跡:
“目標已脫離控制。”
鄭其安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更加激烈的戰斗在等待著他們。
“燈……還沒滅……”
黎明前的寂靜,被突擊隊急促的匯報打破:“影哥!水電站空了!守衛全撤了,設備燒得精光,就剩那個維生艙,里面的人還吊著一口氣!”
周影站在作戰地圖前,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地圖上那條蜿蜒的邊境線上緩緩滑動,仿佛在丈量著敵人的陰謀軌跡:“他們跑了……是因為,怕他醒過來。”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鄭其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閃過一道理性的光芒:“接下來,怎么辦?”
周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貼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陳舊的銅戒。
那枚戒指,表面已經磨損得看不清花紋,卻被他視若珍寶,那是周晟鵬的東西。
他將銅戒放入隨身的戰術包,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品。
“去接他回家。”周影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仿佛要將一切黑暗都焚燒殆盡,“這次,我要讓他親眼看見……是誰,想讓他永遠睡著。”
他轉身,走向停在祖祠外的黑色越野車,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清晨的寂靜。
車輪揚起一片塵土,朝著邊境的方向疾馳而去。
遠處山巔,第一縷陽光掙脫了云層的束縛,刺破黑暗,將金色的光輝灑在洪興祖祠的屋頂上。
那盞重新點燃的長明燈,在微風中搖曳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即將到來的傳奇。
“影哥,東西都準備好了。”廖志宗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帶著一絲肅殺之氣。
周影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方向盤,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
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無情地籠罩著這片危機四伏的緬北土地。
引擎熄滅,周影一揮手,醫療轉運車隊驟然停下。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影哥,前面兩公里就是檢查站,他們……好像換了新玩意兒。”廖志宗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鄭其安迅速調整著筆記本電腦的角度,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代碼和波形圖:“生物識別閘機,臨時增設的。而且,我們的車輛信息不在數據庫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后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周影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棄車。”他簡短地下令,語氣不容置疑,“所有人,進山。”
沒有絲毫的猶豫,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將醫療設備偽裝成普通的行囊,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
山林小道崎嶇難行,荊棘叢生,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
“影哥,這路……”一名隊員剛抱怨了一句,腳下一滑,狠狠地摔倒在地。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痛苦地捂住腳踝,“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