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回蕩著警官略帶顫抖的聲音:“這是……”,鄭其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劃開了這場精心布局的真相一角。
鄭其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會議室一角,那里堆放著從慈暉養護中心搜出的賬本。
他拿起一本,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警官,如果我告訴你,這家公司連續七年申報零收入,你相信嗎?”
警官皺了皺眉,接過賬本仔細查看,臉色愈發難看。
他抬頭看向蘇文耀,后者早已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更令人玩味的是,”鄭其安繼續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這家公司,每個月都會向境外支付一筆數額巨大的‘專家咨詢費’。”
周影站在暗處,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
順著這條線索,鄭其安帶領警方,很快追蹤到一家名為“恒瑞清算”的稅務代理公司。
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但客戶名單卻讓人觸目驚心——十余家早已被吊銷執照的殯儀服務企業赫然在列。
“這些公司,”鄭其安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都已經不存在了,至少在法律意義上是這樣。但它們卻依然在向zhengfu申報‘臨終關懷專項補貼’。”
警官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他們這是在詐騙國家財政?”
“累計騙取財政撥款,超過兩千萬元。”鄭其安給出了一個冰冷的數字。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震驚了。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經濟犯罪,更是在挑戰社會的道德底線。
周影知道,這背后隱藏著一張巨大的利益網絡。
他們不僅操控著死亡的定義權,還利用死亡,構建了一套完整的“幽靈財政體系”。
“阿水,”周影撥通了陳阿水的電話,聲音低沉而有力,“該你出場了。”
陳阿水,這位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老兵,此刻正站在市財政局門口。
他手握著一份信息公開申請,眼神堅定而充滿憤怒。
“我要讓他們知道,死人不是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陳阿水對著電話,聲音嘶啞地說道。
周影掛斷電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喜歡陳阿水身上這股不服輸的勁兒。
與此同時,鄭其安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另一項計劃。
他偽造了一份“內部審計預警函”,通過黃德海安插在稅務局的線人,投遞至分管副局長的郵箱。
這封預警函措辭嚴厲,暗示高層即將對“臨終關懷專項資金”進行徹查。
目的只有一個——制造恐慌,逼迫幕后黑手露出馬腳。
蘇文耀果然坐不住了。
深夜,位于城市邊緣的一家地下會所。
蘇文耀神情焦慮地坐在沙發上,面前站著兩個陌生男子。
一個穿著海關制服,胸前別著“李振邦”的胸牌;另一個西裝革履,頭發梳得油光锃亮,是市政工程集團的項目總監趙國棟。
“蘇先生,這么晚把我們叫來,有什么急事?”李振邦語氣帶著一絲不滿。
“出事了。”蘇文耀聲音沙啞,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條子已經盯上我們了。”
趙國棟皺了皺眉:“不可能吧?我們的賬目一直做得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蘇文耀冷笑一聲,“鄭其安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已經查到‘恒瑞清算’了。”
李振邦臉色一變:“那我們怎么辦?那些錢…”
“必須盡快轉移。”蘇文耀”
“災后重建?”趙國棟有些猶豫,“這…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富貴險中求。”蘇文耀語氣強硬,“而且,我們必須確保所有‘死者’保持……活人不能領死人的錢。”
周影站在會所的通風管道里,耳朵里塞著微型拾音器,將三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災后重建基金…”周影”
他并沒有立即舉報,而是撥通了鄭其安的電話。
“其安,幫我做件事。”周影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在財政申報系統中,植入一個‘延遲觸發’漏洞。”
鄭其安立刻明白了周影的意圖:“一旦某筆資金進入‘災后重建’專戶,系統將在72小時后自動公開全部關聯交易鏈?”
“沒錯。”周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要讓這筆錢,變成一顆定時炸彈。”
掛斷電話,周影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蘇先生,最近手氣不太好啊。”周影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賭場欠條都拍到我手里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蘇文耀驚怒交加的聲音:“你…你是誰?”
周影沒有回答,而是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會所的燈光,眼神深邃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