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煙在空中盤旋扭曲,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在黎明前的城市上空,也纏繞在周影的心頭。
他知道,這僅僅只是開始。
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牛皮紙信封,將一張照片放了進去。
那是從火葬場排灰口拍攝的車牌信息,清晰無比。
“接下來,該去會會老朋友了……”周影低聲說道,將信封扔進了碎紙機。
周影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的煙頭一明一滅,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煩躁,壓抑,卻又帶著一絲即將爆發的興奮。
他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它慢慢消散在空氣中,如同那些被掩蓋的真相,終究會無所遁形。
“查的怎么樣了?”周影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黃德海快步走上前,將手中的一份文件遞給周影,“老大,查到了。根據火葬場排灰口拍攝的車牌信息,我們追查到車輛所屬單位為一家名為‘恒遠紀念品有限公司’的私營企業,主營骨灰盒定制與陵園設計。”
周影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著,眉頭越皺越緊。
“恒遠紀念品有限公司?繼續說。”
“這家公司近兩年中標多個市政殯葬改造項目,法人代表匿名持股,但實際運營者為‘梧桐樹協會’前財務干事。更值得注意的是,其倉庫位于青山療養院舊址地下隧道延伸段。”黃德海頓了頓,”
周影冷笑一聲,“藏得再深,也逃不過我的眼睛。”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支筆,在文件上重重地劃了幾下,“南風…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轉過身,看向黃德海,“立刻通知沈碧云,讓她協助查閱歷年‘異常骨灰盒’安檢記錄,重點關注申報‘家屬留存遺物’時夾帶電子設備的情況。”
黃德海立刻應道:“是,老大,我這就去辦。”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辦公室時,沈碧云疲憊但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周先生,有發現!我們查到有多例申報‘家屬留存遺物’時夾帶電子設備的情況,其中三次被攔截的物品均為微型存儲裝置,外形仿制成佛珠或壽釘。”
周影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很好!立刻把所有相關資料發給我。”
他掛斷電話,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那是來自醫院的味道,也是死亡的味道。
“看來,他們把骨灰盒當成了信息傳遞的工具。”周影喃喃自語道,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他立刻撥通了廖志宗的電話,“廖叔,安排一下,讓我們的線人冒充富商家屬,以‘定制高級防腐骨灰盒’為由進入‘恒遠公司’參觀。我要他們把生產線的每一個細節都拍下來。”
廖志宗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沒問題,晟鵬,我這就去安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把所有東西都拍下來。”
幾個小時后,廖志宗將幾張照片發給了周影。
照片上,生產線上的工人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一個個骨灰盒被制作出來,然后被送往不同的地方。
周影仔細地看著每一張照片,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一個木盒的底部似乎有二次封膠的痕跡。
“放大這張照片。”周影立刻命令道。
照片被放大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木盒底部確實有二次封膠的痕跡。
“黃德海,你看看這張照片。”周影將照片發給了黃德海,“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黃德海不愧是洪興的情報頭目,只用了幾個小時,就給出了答案。
“老大,我分析過了,這是一種隱蔽嵌入式芯片槽,尺寸與軍用級加密u盤吻合。”
周影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軍用級加密u盤…看來,他們真是下了血本了。”
“老大,現在怎么辦?”黃德海問道,“要不要我們直接沖進去,把他們一鍋端了?”
周影搖了搖頭,“不,那樣太冒險了。我們現在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不能打草驚蛇。”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容,“既然他們喜歡玩,那我們就陪他們玩玩。”
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紙上寫下幾個字:“安寧康復中心”、“梧桐樹心理基地”。
“黃德海,立刻調取‘恒遠公司’近三個月出廠的所有骨灰盒序列號,重點篩查送往‘安寧康復中心’及‘梧桐樹心理基地’的批次。”周影命令道。
“是,老大,我這就去辦。”黃德海立刻應道。
與此同時,林婉如也接到了周影的電話。
“林小姐,需要你幫個忙。”周影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周先生,請說。”林婉如的聲音平靜而冷靜。
“我要你偽造一份‘海外親屬委托取回先人遺骸’的公證書,通過正規渠道申請提取一名‘已故’洪興成員的骨灰。”周影說道,“記住,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林婉如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沒問題,周先生,我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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