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援人員趕到時,會議室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
十幾個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無一幸免。
指揮中心內,監聽設備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鄭其安摘下耳機,臉色有些蒼白。
周晟鵬依舊面無表情,他拿起一份文件,隨意翻閱著。
“老板,都死了。”鄭其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周晟鵬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敲了敲桌面。
周晟鵬聽完監聽報告,那張經歷過無數風浪的面龐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修長的手指在紅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富有節奏的沉悶聲響。
“刀不在手里,也在心里。”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目光如炬。
他轉向周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輪到我們接住那些想回來的人。”空氣中仿佛都凝結著肅殺之氣,一場新的風暴即將到來。
然而,話音未落,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紅色的光芒瞬間染紅了整個安全屋。
鄭其安猛地回頭,手指如飛,在鍵盤上敲擊著。
“l7!l7有反應了!”他聲音嘶啞地喊道,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屏幕上,l7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扭動著,他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空洞而迷茫。
突然,他張開了嘴,用一種極其怪異、沙啞的聲音重復著一句話:“哥哥……別信穿西裝的女人。”
周影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閃電擊中。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鎖定屏幕中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他的手指緩緩撫過胸前衣領下,藏著的那半枚銹跡斑斑的銅戒,那是他們兄弟二人唯一的聯系。
窗外,夜色如墨,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
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從黑暗深處窺視著這里,無聲地傳遞著危險的信號。
周影慢慢地抬起了頭,眼神里充滿了決絕:“老板,我要親自去見他。”
“l7的語模式?”鄭其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語氣中帶著醫學院學生特有的冷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老板,他重復的‘穿西裝的女人’,應該不是泛指。”
他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代碼如同瀑布般傾瀉。
片刻后,他抬起頭,目光銳利:“根據我們的數據模型,‘穿西裝的女人’,極有可能指向一位高層女性代理人,并且,她曾在1996年參與過‘影·貳’的轉移手術。”
周晟鵬眼神一凜,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繼續。”
“我查閱了當年的舊醫療檔案,鎖定了一個人——程素芬,退休精神科醫生。”鄭其安的聲音變得低沉,“她曾任教于軍方合作的醫學院,二十年前移民澳洲,但近幾年頻繁往返港臺地區。”
他調出一份程素芬的資料,投影在屏幕上。
那是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面容和藹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退休醫生。
“更關鍵的是,”鄭其安頓了頓,語氣加重,“她名下有一家醫學咨詢公司,曾為‘慈航基金會’提供‘青少年心理評估標準’服務。”
周晟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光閃爍。
“佛堂里的針,從來扎得最準。”
“影,你帶隊,去九龍塘。”他轉向周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搜查程素芬的舊居。務必小心。”
周影微微頷首,轉身離去,身影融入黑暗之中。
九龍塘,一棟略顯老舊的別墅。
夜幕籠罩下,別墅顯得格外安靜,只有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周影帶著幾名手下,悄無聲息地fanqiang而入。
別墅內部已經很久沒人居住,到處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周影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開始搜查。
他自己則走向書房。
書房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大多是醫學和心理學方面的。
周影隨手拿起一本,封面上印著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
他將書放回原處,目光掃視著整個房間。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書桌一角。
那里,似乎有一塊地板的顏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果然,那是一塊暗格。
他用匕首撬開暗格,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本病歷手札。
周影拿起手札,翻開第一頁。
“l7號受試者,語中樞破壞成功,采用次聲波共振法,持續三年。”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
“另設應急喚醒機制:母親聲音+銅戒觸覺刺激,可部分激活認知功能。”
周影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頁,那里寫著一行小字:
“若其蘇醒,務必告知——他不是替代品,是誘餌。”
周影合上本子,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