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初在地下的時候會發生地震。
    那是因為阿庇斯在使用虛無之眼的同時,也招致了自己的厄運,所以,才會發生地震。而白夜,他早就看穿了這一切了吧,白夜猜到了虛無之眼會伴隨著使用者的厄運,所以,他才會利用地震來讓我們找到阿庇斯的石室。
    約翰終于被救了起來,好在他沒有收多大的傷,只是肩膀上被石頭給劃了一道口子,流血不止,看來,厄運真的是能夠傳染的。想要拯救蘭蘭的人,都會得到相應的警告。
    我伸出手,想要碰到蘭蘭的肩膀,但是蘭蘭卻走開了兩步,沒有讓我碰到她的身體。
    她沖著我笑了一下,道:
    “如果想包扎,我用破邪槍就可以包扎了,沒用的。我如果想包扎,就會有壞事發生……我的傷口的愈合過程就會被打斷。我會落得和約翰一個下場。”
    我的心一陣揪痛,我只能默默地看著蘭蘭,看著她從包里找出了一件外套,給自己披上,然后,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裝出一副坦然無事的模樣,依然保持著微笑,孤獨而堅強地走向稍遠方醒來的漢堡們。
    “大家都醒來了?”蘭蘭雙手背在身后,微笑著沖著醒來的蘿卜打招呼。
    “蘭蘭……我們……我們怎么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昨天晚上好像是來這里探查這一關的情況來著,然后突然遇到了風沙,被淹沒了昏迷了過去了……好像是這樣的……”蘿卜爬起身來,糊里糊涂地道。
    果然,因為時間線的變動,蘿卜他們關于之前冒險的記憶,已經全部消失了。他們不記得我們在地下遭遇過毒蝎,也不記得我們曾經在地下死過,更不記得地下的陷阱,在他們的記憶里,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不曾進入過什么金字塔,只是在這茫茫的金色沙漠上轉悠了一圈。
    知道之前發生的事的,只有我和蘭蘭。
    茫茫的沙塵隨風滾滾,而就在沙漠中央,我們看到了一個打開的燦亮通道,很顯然,那是通向下一關的出口。
    我和蘭蘭同時看到了這個白亮的出口。漢堡他們也看到了。
    “看,是出口誒!”蘿卜喜滋滋地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怎么會這樣的呢?我們這一關什么都沒有做,就直接通關了嗎?怎么會有這么便宜的事?”
    對此,我和蘭蘭都只是相視而笑。
    也許,關于這一關發生了什么的記憶,永遠只屬于我們兩人。
    “是去下一關,還是先在這一關逗留一會兒?”和大家隨口聊了幾句之后,蘭蘭把記憶被刪除的事告訴了大家,然后回來詢問我。蘭蘭沒有詳細解釋通關的過程,只是說這一關的boss已經被撒達用炸塌地層的方法解決了,一切都正常了,只不過大家的記憶受到木乃伊法術的影響,出現了一點點偏差而已。對此,大家都深信不疑。因為,畢竟出口就這樣擺在眼前。
    “在埃及住一個晚上,準備一下吧,我們都需要休息了。”我說。于是,休息一晚再行動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了。
    當然……或許還有一個人。
    或許還有一個人,她也記得這一切。
    在我決定先回吉薩,好好休息一陣時,人群轉身的那一刻,透過滾滾的沙塵,我仿佛看到了天罪的唇角依稀泛起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笑容。
    那……是我的錯覺嗎?
    在幻境通道里,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記憶會被喚醒。那么……天罪,她又看到了什么呢?她是否……會想起什么呢?
    可是那一絲神秘的笑容,卻只是在天罪的臉上一閃即逝,在那之后,天罪就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那副失憶癥少女的模樣,沉默著走在我們的小隊之中,不發一。
    銀發飄飄,她還是那么美,也是那么的神秘。
    就像金字塔的無數傳說,就像古埃及那無數藏在黃沙之下的傳說那樣的神秘。
    沒人知道,她的最深處到底藏著什么。
    那些種種怪誕而神奇的傳說,我想……今后還將繼續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