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愣住了，他沒想到陳默會這么算賬。仔細一想，東星確實能多賺九萬，但這小子賺得更多！
“我憑什么相信你能讓利潤翻三倍？”他陰沉地問。
“就憑我的燒烤攤，在三個月內從日營收三百做到五千。”陳默自信地說，“如果烏鴉哥不信，我們可以先選一家店試點。一周內，我讓那家店的營業額翻倍。如果做不到，我分文不取，任憑處置。”
這個提議讓烏鴉心動了。無論如何，東星都不會吃虧。
“好！”他一拍大腿，“就給你一周時間！飛仔，把旺角那家要關門的茶餐廳給他試試！”
飛仔明愣了一下：“烏鴉哥，那家店已經連續虧損三個月了...”
“就是要虧損的店，才能看出他的本事！”烏鴉重新戴上墨鏡，嘴角掛著冷笑，“小子，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一周后，如果那家店營業額沒翻倍，你知道后果。”
陳默站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烏鴉看著他的手，嗤笑一聲，沒有去握：“等你做到了再說吧。”
走出夜總會，小結巴才長出一口氣，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嚇死我了！剛才我以為我們死定了！”她心有余悸地說。
陳默卻若有所思：“你覺得烏鴉這個人怎么樣？”
“瘋瘋癲癲的，完全看不透。”
“這正是他的可怕之處。”陳默緩緩道，“表面上囂張跋扈，實際上精于算計。他答應得這么爽快，肯定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
“我猜，無論試點成功與否，他都沒打算履行承諾。”陳默眼神銳利，“成功了，他會強取秘方；失敗了，他會借機發難。”
小結巴倒吸一口涼氣：“那你還答應他？”
“因為這也是我的計劃。”陳默微微一笑，“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家要關門的茶餐廳。”
一小時后，兩人站在旺角一家名為“祥記”的茶餐廳前。店面位置不錯，就在街角，但裝潢陳舊，門口貼著“轉讓”的字樣。
下午茶時間，店里卻只有寥寥幾個客人，服務員無精打采地擦著桌子。
“這地方...能救活嗎？”小結巴懷疑地問。
陳默環顧四周，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位置好，面積大，基礎設備齊全。簡直是最佳試驗田。”
他走進店里，一個中年禿頂男人連忙迎上來：“兩位吃飯嗎？我們快要打烊了...”
“我是烏鴉哥派來的。”陳默直截了當，“從今天起，這家店由我接手管理一周。”
店主愣了一下，隨即如釋重負：“太好了！終于有人接手了！我這就拿賬本給您看！”
看完賬本，陳默對這家店的經營狀況有了更清晰的了解——日均客流量不足五十人，人均消費不到三十，日營收才一千多，連租金都不夠付。
“問題很明顯，”他對小結巴分析，“菜品普通，服務差，環境舊，沒有特色。”
“那怎么辦？”
陳默露出神秘的微笑：“簡單，我們給它來個全面升級。”
接下來的半天里，陳默做了一系列讓人瞠目結舌的改動：
首先，他讓店員把“祥記茶餐廳”的招牌暫時遮住，換上了“默哥茶餐廳·旺角試點”的臨時招牌。
然后，他重新設計了菜單，加入了燒烤系列，并且將價格提高了百分之三十。
最后，他在門口立了塊牌子：“洪興陳浩南推薦——全港最正燒烤入駐本店”。
店員們對此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個新來的經理瘋了。在虧損的情況下還敢漲價，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只有小結巴明白陳默的用意——他不是在經營一家普通的茶餐廳，而是在打造一個品牌。
傍晚時分，就在陳默指揮店員重新布置店面時，山雞急匆匆地找來了。
“小默！聽說你去找烏鴉了？”他一進門就大聲問道，“還答應幫他經營店鋪？你知不知道洪興和東星現在關系多緊張？”
陳默正在調試新買的音響設備，頭也不抬地回答：“知道啊，所以更要深入虎穴。”
“你真是瘋了！”山雞急得直跳腳，“浩南哥很生氣，覺得你背叛了洪興！”
陳默終于抬起頭，平靜地看著山雞：“山雞哥，你相信我嗎？”
山雞愣了一下：“我...我當然相信你，但是...”
“那就幫我給浩南哥帶句話，”陳默微微一笑，“我陳默做事，從來不會讓朋友吃虧。”
山雞還想說什么，卻被門口突然傳來的一陣喧鬧聲打斷。
一群年輕人涌進店里，為首的那個大聲問道：“這里就是浩南哥推薦的燒烤店？”
小結巴連忙迎上去：“沒錯！今天開業大酬賓，所有消費八折！”
“來十串招牌五花！五串雞翅！再來三瓶啤酒！”
“我要二十串羊肉！”
“聽說這里的燒烤比銅鑼灣的還正？給我每樣來五串！”
轉眼間，原本冷清的茶餐廳坐滿了客人，店員們忙得腳不沾地。
山雞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山雞哥，既來之則安之，嘗嘗新推出的蜜汁雞翅？”
就在這時，飛仔明帶著兩個馬仔走了進來。看到店里的熱鬧景象，他也愣住了。
“看來，你的試點開始了？”他走到陳默面前，語氣復雜。
陳默遞過一串剛烤好的雞翅：“嘗嘗？今天的第一爐。”
飛仔明接過雞翅，咬了一口，眼神微變。這味道，確實比他上午在路邊吃的還要好。
“裝修、服務、菜品全面升級，再加上洪興的招牌和我的秘方，”陳默自信地說，“營業額翻倍只是最低目標。”
飛仔明沉默片刻，突然壓低聲音：“烏鴉哥讓我提醒你，別耍花樣。”
“也請轉告烏鴉哥，”陳默迎上他的目光，“我陳默要做的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
當晚打烊后，小結巴興奮地數著營收：“五千八百塊！才半天時間！如果全天營業，破萬根本不是問題！”
陳默卻顯得很平靜：“這只是開始。明天，我們要推出外賣服務。”
“外賣？”小結巴眨眨眼，“那是什么？”
“就是客人不用來店里，我們派人送餐上門。”陳默解釋道，“這在未來的餐飲業會是主流。”
小結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即又擔心起來：“可是我們人手不夠啊...”
“所以需要你的那些‘朋友’幫忙。”陳默意味深長地說，“那些和你一樣，想在正行找口飯吃的年輕人。”
小結巴眼睛一亮：“對啊！我可以找阿強、小斌他們！他們早就想轉行了！”
就在兩人規劃未來時，店門突然被推開，陳浩南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眼神復雜地盯著陳默。
小結巴緊張地站起來：“浩南哥...”
陳浩南擺擺手，徑直走到陳默面前：“我需要一個解釋。”
陳默放下手中的賬本，平靜地與他對視：“浩南哥，你說洪興和東星，最大的區別是什么？”
陳浩南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東星做事不擇手段，洪興講義氣。”
“那為什么東星的生意往往比洪興賺錢？”陳默又問。
陳浩南沉默了。
“因為這個時代在變。”陳默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旺角的夜景，“義氣很重要，但不懂得變通，遲早會被淘汰。”
他轉過身，目光炯炯：“我幫東星改造生意，不是為了投靠他們，而是要讓他們明白——在這個江湖上，錢很重要，但比錢更重要的，是賺錢的頭腦。”
陳浩南的眼神微微動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讓整個江湖都知道，”陳默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洪興不僅有最能打的兄弟，還有最會賺錢的頭腦。”
這句話讓陳浩南渾身一震。他深深地看著陳默，良久，才緩緩點頭：
“好，我信你這一次。”
等陳浩南離開后，小結巴才長舒一口氣：“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浩南哥要動手呢！”
陳默笑了笑，沒有解釋。他清楚，今晚的對話，將徹底改變他在洪興的地位。
第二天一早，“默哥茶餐廳”門口排起了長隊，外賣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小結巴找來的幾個年輕人騎著自行車穿梭在旺角的大街小巷，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飛仔明再次來到店里，看到這火爆的場面，臉色復雜。
“烏鴉哥讓我問你，需不需要加派人手？”他語氣生硬地說。
陳默正在烤架前忙碌，頭也不抬：“告訴烏鴉哥，不必了。我的人，夠用。”
飛仔明欲又止，最終只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小結巴湊到陳默身邊，小聲說：“看來烏鴉真的在打我們主意。”
“意料之中。”陳默將一把烤好的肉串裝盤，“不過，他很快就會明白，有些東西，不是人多就能搶走的。”
“那是什么？”
“人心。”陳默微微一笑，“和規矩。”
傍晚時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旺角的街道瞬間空曠。然而“默哥茶餐廳”里依然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在雨中排隊等候。
就在陳默忙碌時，店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雨水順著他的衣角滴落在地板上。
店員剛要上前招呼，卻在看清來人面容時僵在原地。
男子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冷峻的臉——正是東星五虎之一的烏鴉。
他環視店內，目光最終落在烤架前的陳默身上。
“看來，我低估你了。”烏鴉緩緩開口，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全店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
暴雨敲打著窗戶，仿佛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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