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張角、簡雪、張寶、張梁正式率眾起義,并迅速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在北方,張角兄弟率領的黃巾軍主力迅速占領廣宗、下曲陽等地,生擒安平王劉續、甘陵王劉忠等皇室貴族。在南方,南陽黃巾軍在張曼成率領下攻殺太守褚貢,占據宛城;汝南黃巾軍在波才領導下于召陵擊敗太守趙謙;廣陽黃巾軍攻破薊縣,殺幽州刺史郭勛。起義軍焚燒官府,擊殺官吏,開倉放糧,一個月內勢如破竹,對洛陽形成三面包圍之勢。
而與此同時,朝廷這邊——漢靈帝急忙任命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駐都亭,鎮守京師;在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洛陽周邊八關設置都尉駐防。
但如果只是這樣,根本無法解決黃巾起義。于是,一場爭論,就此發生。
雒陽南宮,德陽殿內。
初平元年春,黃巾軍勢如破竹的消息接連傳入京師,滿朝文武面色凝重。漢靈帝劉宏高坐龍椅,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扶手,目光掃過階下眾臣:“諸卿,張角妖賊猖獗,七州并起,爾等可有良策?”
左中郎將皇甫嵩出列,鎧甲未卸,風塵仆仆。他沉聲道:“陛下,臣有一策,可解燃眉之急!”
靈帝傾身:“卿有何計,快講!”
皇甫嵩見狀,拱手說道:“黨錮之禍已歷二十年,天下賢士禁錮不得為官,苦其久矣。如今黃巾作亂,正需廣納人才。若陛下赦免黨人,允其戴罪立功,則士族豪強必感恩效死,共誅妖賊!”
話音未落,宦官張讓尖聲打斷:“不可!黨人誹謗朝政,若赦免豈非縱虎歸山?”他轉向靈帝,諂媚道:“以陛下之英明神武,只需調集北軍精銳——”
靈帝皺眉打斷:“阿父,冀州急報說張角已聚眾百萬!”他猛地拍案,案上玉杯震落,碎聲刺耳。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司徒袁隗見了,趁機進:“陛下明鑒。朝堂之上,如盧植、皇甫嵩、朱儁等皆通曉兵事,若使其統兵……”
靈帝目光閃爍,想起三日前洛陽街頭有人書寫“甲子”二字的傳,終于咬牙道:“擬詔!即刻解除黨錮,凡被禁錮者,皆可征召入伍!”
張讓還想再諫,靈帝卻冷冷掃他一眼:“張常侍莫非與黃巾有舊?”——此暗指此前馬元義勾結宦官的密報。張讓頓時汗如雨下,伏地不敢再。
次日,雒陽城門張貼詔書,宦官高聲宣讀:
“蓋聞先王之道,赦過宥罪。今妖賊張角悖逆天道,荼毒生靈。其赦天下黨人,還諸徙者,唯張角等賊眾,定斬不赦!有能討賊立功者,朕不吝封侯之賞!”
圍觀士人中有白發老者痛哭跪地:“二十年冤屈,終得昭雪!”年輕學子則振臂高呼:“愿為陛下討賊!”
同時,靈帝正式下詔,緊急組建了三支討伐軍:北中郎將盧植率軍進攻河北張角主力;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率四萬精銳進攻潁川、汝南黃巾軍。
雒陽城內,暮春的風裹挾著柳絮掠過宮墻。崇德殿前,常侍張讓那張白凈無須的臉在廊柱陰影下顯得格外陰郁。他那細長的手指緊緊攥著拂塵,指節卻因用力而發白。忽然,張讓心生一計。
“陛下,老臣以為盧中郎將雖忠心可鑒,然五萬大軍出征河北,恐動搖京畿防衛。”張讓的聲音如同絲綢般柔滑,卻暗藏鋒芒,“不如先派小股精銳試探賊勢……”
“張常侍多慮了。”盧植洪亮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他身著絳色朝服,腰間玉帶在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張角妖惑眾,聚眾數十萬,若不雷霆出擊,恐成燎原之勢。若陛下準許,臣即日出兵,必可一戰而定!”
靈帝劉宏斜倚在龍椅上,面色蒼白中透著不健康的潮紅。他懶洋洋地擺了擺手:“盧愛卿所極是。黃巾賊寇猖獗,朕夜不能寐。此事就這么定了。”
張讓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隨即又換上諂媚笑容:“陛下圣明。只是……老臣斗膽舉薦一人隨軍出征,或可助盧中郎將一臂之力。”
“哦?何人?”靈帝漫不經心地問道。
“虎賁將軍王越弟子簡宇,少年英才,武藝超群。”張讓微微躬身,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前日受陛下重用,蒙國重恩,封為羽林左監,若能為國效力,討伐逆賊,實乃國家之大幸也!”
盧植眉頭微蹙,正欲開口,靈帝已拍案道:“準了!加封簡宇為別部司馬,隨盧愛卿出征。若是得勝,必有重賞!王越何在!”王越應聲而出:“陛下,老臣在!”靈帝曰:“由你前去授旨,散朝!”
退朝后,張讓站在宮門外的石階上,望著盧植遠去的背影,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老匹夫,看你能得意到幾時。”他轉身對身旁的小黃門低聲道:“你去告訴趙忠,就說魚餌已經下好了。”
暮春的洛陽,本該是柳絮紛飛、牡丹盛放的時節,可如今卻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羽林左監簡宇正在北宮校場操練禁軍,忽見一騎快馬飛馳而來,馬上使者高舉詔書,高聲喝道:“陛下有旨!羽林左監簡宇,即刻入宮覲見!”
簡宇心頭一震,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雙手接過詔書。展開一看,只見朱筆御批,赫然寫著:
“黃巾妖賊張角,聚眾謀逆,禍亂河北。今命北中郎將盧植統兵五萬,討伐賊寇。簡宇忠勇可嘉,加封別部司馬,隨軍出征,不得延誤!”
簡宇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使者:“臣,領旨!”
使者微微頷首,低聲道:“簡司馬,張常侍親自舉薦了你,此去……多加小心。”
簡宇眉頭一皺,心中暗忖:“張讓?他為何要推舉我?”
但軍令如山,他不敢耽擱,立刻回營整備甲胄,準備出征。
當夜,簡宇正在府中收拾行裝,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警覺地按住劍柄,低喝一聲:“誰?”一看,卻是恩師王越。
“乾云!”王越的聲音從廊下傳來,帶著少有的急促。
簡宇收劍入鞘,轉身看見恩師面色凝重。他快步上前,單膝跪地:“師父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