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恒回了院子的時候,難得在今日看到主屋燈火通明。
雖說沒有人迎出來,但他連日來壓抑的心里一松,想著季含漪想通了回了主屋便好,他就知曉她鬧性子也不過是一時。
他難得關心的對著門口的婆子問了句:“少夫人好些了么?”
婆子連連點頭:“少夫人吃了藥,下午昏昏沉沉的睡了會,也沒說哪里不好的,應該是好些了。”
謝玉恒放了心,腳下的步子有些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切,大步往內室走去。
一進了內室,就看到半靠在床榻上,低頭看著畫譜的季含漪。
季含漪見著謝玉恒來,便放下了手上的書。
她今日睡在主屋,一來是不想讓謝老太太來看了難過,還有也是不想讓來看診的郎中看出什么笑話,畢竟是府里的事情,夫妻二人分房別住,不好傳外頭去。
再有,她知曉謝玉恒會來找她,她在等著謝玉恒,也知道謝玉恒會說什么。
謝玉恒在見到季含漪的那一瞬間,他的步子就不由的一頓。
他遠遠站在屏風旁邊,在這間滿是她身上暖香與藥味的屋子里,在這間透著昏黃燭光的屋子里,謝玉恒連日來的力不從心,叫他渾身都像是攀在一塊浮木上,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靠岸。
什么才是盡頭。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個他記憶里依舊柔媚的臉龐又清晰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看著她抬頭將一縷落在臉龐的發絲別在耳后,安安靜靜的。
她沒如同從前那樣,總是試圖提起話題來,如今他不開口,兩人就好似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