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毒殘留陛下體內已久,此毒霸道,已損陛下五臟六腑,縱然排出余毒,也補不回虧損。”
張知玉說罷,額頭已出了一層薄汗。
她以為皇帝會震怒,可是沒有。
“呵,你倒是直不諱,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皇帝深深睇了張知玉一眼。
“怕。”張知玉直,“但民女能為陛下治病,有價值的人,總能活得久些。”
舒坦多活幾年,和痛不欲生在病痛中掙扎茍活不是一回事。
甚至沒有張知玉,皇帝活不過明年。
張知玉清楚,皇帝日日纏綿病榻,又怎會不知道?
皇帝一瞬不瞬盯著她,忽的笑了。
“好,好一位張天師,有膽識。朕給你半日時間,若朕的病痛沒有好轉,說明你并無真才實學,欺君乃誅九族的大罪,你可想好了。”
皇帝意味深長往殿外看了一眼,是警告,也是威脅。
不管張知玉承認與否,如今她都是‘陸家女’,她欺君,陸府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民女會向陛下證明自己的能力,民女斗膽請陛下賜一把匕首。”
“匕首?”皇帝皺眉。
張知玉點頭:“是。”
皇帝斟酌片刻,叫人取一把匕首來。
身穿盔甲的金吾衛快步進殿,遞給張知玉一把短匕。
張知玉剛將短匕抽出一截,一把長刀就架在她頸側。
刀刃如鏡,冷冷寒光倒映在張知玉眼底,泛著濃稠的殺意。
意思再明顯不過,她膽敢對皇帝動手,先落地的會是她的人頭。
張知玉頓了頓,拔出匕首:“麻煩將軍淬火消毒。”
大將軍擰了擰眉,把匕首接過來淬火后遞給她。
“民女需要在陛下小臂上切開一個小口,再配合穴位筋絡按摩,將毒血引出來。”
張知玉話音未落,耳邊就響起一聲厲喝:“放肆!”
到底是金吾衛統領,嗓音渾厚嘹亮,一開口如雷貫耳,震得張知玉耳膜嗡嗡作響。
皇帝抬手制止:“讓她試試。”
從剛才開始,皇帝就在盯著她。
意味不明的打量讓張知玉心里打鼓,所幸皇帝沒直接下令將她處死。
“謝陛下。”
張知玉上前,卷起皇帝袖擺,摸清楚他手臂上的脈絡,手起刀落,在皇帝小臂劃開一道一指長的血口。
就在她動手的同時,架在她頸側的刀往下壓了壓,冷冰冰的刀刃貼著肌膚,寒意透過肌膚一點點往皮肉里滲,毛骨悚然。
張知玉輕吸了口氣:“陛下,民女現在為您排毒。”
說罷,張知玉起身,順著皇帝的筋絡往小臂傷口方向推。
而那把長刀,始終緊貼著她的脖子。
直到黑血從傷口排出來,張知玉松了口氣。
“陛下,好了。”
張知玉話音未落,皇帝突然閉眼向一側倒了下去。
張知玉頭皮一麻:“!”
不對!怎么會這樣!
“陛下!來人!有刺客!”
趙公公驚慌的喊聲響徹承乾殿,金吾衛將軍手里的長刀幾乎同一時間朝張知玉脖子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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