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張知玉,你好得很。”陸玦捏著脹痛的額頭,頗有些咬牙切齒。
張知玉努了努嘴,她知道季父是擔心她,剛想開口說幾句軟話,馬車就停了下來。
到了。
“下去。”陸玦冷聲開口。
張知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下就下!兇什么!我沒做錯!”張知玉冷哼一聲,甩袖跳下馬車,氣沖沖往府里走。
陸玦要拉她的手頓在半空,良久,無奈低嘆一聲:“謝時,我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為祖廟祭祀卜卦的是小姐,雖說祭祀一切順利,但若存心追究,小姐很容易惹麻煩,大人您是一時著急,語氣急了些,回頭向小姐賠個不是就是。”
還有今日趙悅親信的死,張知玉確實不該出現在那,極易引火燒身。
“是我的錯。”陸玦懊惱地看了眼府門口方向,“先不回府,去七香樓。”
元日過后,隱隱有倒春寒的架勢。
穿堂風灌進回廊,凍得人手腳冰涼。
張知玉悶頭走著,腦海中思緒凌亂地攪成一團。
她低頭想事,沒注意到花廳里坐著人,沒走兩步一道尖銳的嗓音就響起。
“姑母你看!她做了那種事,一大早還有心思去逛,真是無法無天了!”
趙碧蓉今日換了身淺色的衣裳,梳著素凈的發髻,看起來格外我見猶憐。
張知玉腳步一頓,掀起眼簾看向攔住去路的兩個嫲嫲,淡定轉過身,瞥見坐在廳里的老夫人和二夫人,施施然行禮。
“請老夫人、二夫人安。”
“張知玉,碧蓉說你昨夜把她騙至無人處推她落水,可有此事?”
二夫人一開口就咄咄逼人。
端坐主位的老夫人一不發,可完全是興師問罪的架勢。
張知玉兩手一攤開始裝傻:“證據呢?”
“還想狡辯!你本是外姓女,我們容你在陸府,你不感恩戴德,還到處惹是生非,殘害你妹妹,既然無人管教你,我來管教你!來人,請家法!”
“感恩戴德?”張知玉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一句話,“你們配嗎?”
她阿娘慘死在陸府,當年情由究竟如何,她們當真全然不知?
“放肆!反了天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請家法!”
趙悅沖一旁伺候的嫲嫲遞了個眼神。
動家法非小事,趙碧蓉所說之事無憑無據,二夫人二話不說就要動家法不合情理,可老夫人這個掌家人端坐上首,全無制止之意。
這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想放過她,所以有無證據不重要,真相如何也不重要。
只想找由頭罰她罷了。
張知玉睨了幾人一眼,無聲捏緊袖中的青蛇笛。
今日情景,和兩年前何其相似?
張知玉冷笑,那時所有人欺她一介孤女,無依無靠。
如今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趙悅早有準備,嫲嫲很快取了家法來,兩個高大的婆子當即上前按人。
“我看誰敢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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