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陸大人還真擺起長輩的架子來了。不過也是,年紀大喜歡嘮叨也正常,知玉身體不適,不便招待,請陸大人自行離開。”
陸玦臉一僵,一貫冷淡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
三兩語間兩人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江逢君雙手環胸,甩了甩馬尾:“在下先行告辭,想來陸大人不會賴著不走。”
他不怎么放心小玉兒,還是得去請大夫,遲些來給她瞧瞧。
他心事重重離開,沒管陸玦。
待人走遠,陸玦猛地按住雙腿,掌心不知何時布滿冷汗。
“額!”
眨眼的功夫,陸玦臉上血色褪盡,蒼白地可怕。
“不是拜你所賜么?陸大人?”
江逢君的話猶在耳,不斷在陸玦腦海中重復。
陸玦眼底涌動著濃稠的暗色,將男人的冷靜自持一寸寸撕裂。
過了好一會,陸玦再抬起眼,已恢復往常的波瀾不驚。
謝棠與謝時等在別院外,聽到木輪滾動的聲音,齊齊朝門口看去。
瞧見陸玦蒼白的面容,兩人俱是眉頭一跳。
“大人!”
“回府。”
陸玦嗓音啞得厲害。
謝棠與謝時對視一眼,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坐上馬車,陸玦深深看了眼別院一眼,垂手落下車簾。
謝棠與謝時坐上車軾,就聽到后方細微動響。
兩人不約而同回頭,就見陸玦抬起布簾一角,眉頭微鎖看著他們,幾度欲又止。
“大人有何吩咐?”
陸玦沉吟片刻,嘴唇闔動,開口時略有些遲疑:“我年紀大么?”
“啊?”
……
“琴心,我總覺得……我被下了蠱。”
美人榻上,張知玉沒精打采地歪著。
她的狀態不正常,是一種很熟悉的不正常。
琴心往火爐里添炭火的手頓了頓:“天底下有幾個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給您下蠱?”
雖這么說,她還是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給張知玉把脈。
琴心不會蠱術,但能探人脈象,看那人是否被下了蠱。
張知玉脈象有些虛,但并無其他問題。
“蔣大夫說過,您心脈受損,不能大悲大喜,不然會勾動心悸和頭疾。您太在意陸大人了。”琴心欲又止。
那雙幽若寒潭的眸子冷不丁劃過張知玉的腦海。
時隔兩年,他比從前更為沉穩冷靜,那雙眼也更為深邃。
望著他的眼睛時,宛若凝視著深不見底的深淵,透著未知的危險,讓人懼怕又想靠近。
靠在軟枕上的人倏的彈起來:“我何曾在意他?我想離他遠點還來不及。”
琴心眼睛微瞇:“小姐這么激動做什么?”
張知玉愣了下:“對啊,我激動什么?”
重新歪回軟枕上,張知玉有些茫然地盯著屋頂,不禁覺得心煩意亂。
她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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