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劍雙手抱胸靠在窗邊,瞇眼打量著陸玦。
反常,太反常了。
玉璋公主不插手政務,從不過問前朝事,赴宴就是飲酒作詩,不會有別的,偏偏這些陸玦都不感興趣,顧劍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可能。
陸玦睨了他一眼,食指有一下沒一下點著茶盞碗口,雙唇動了動,顧劍就搖了搖頭。
“不可能,你整日里臉冷冰冰的不說,脾氣還又臭又硬,見到誰都沒個好臉色,能喜歡誰?想來最近事不多,給你閑的。”
陸玦:“……”
顧劍說罷,打了個寒顫,奇怪,怎么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是夜。
張知玉歪在美人榻上,輕揉著脹痛的額頭。
聽到廊下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不多時,琴心的身影轉過屏風進入內室。
張知玉輕抬眼簾,視線落在她手中的錦衣上,眉頭輕蹙:“這是?”
琴心垂下眼:“是葉世子吩咐人送來的,還讓人帶了話,說是替趙小姐賠罪,望小姐收下。”
張知玉眸光閃了閃,坐起身,琴心手托著把錦衣呈到她面前。
衣裳是一套,一件上襖,一件馬面裙,上襖用的是冰裂梅花暗紋的布樣,淺淡的煙紫色淡雅清新,馬面裙是略深的紫,熾金繡著百蝶爭春的花樣,好不熱鬧。
從料子到做工,都是極好的,張知玉只拿起來看了一眼,就放去,尺寸竟然大差不差。
“他這是在試探我。”張知玉低笑,眼底卻無笑意。
她是張知玉又如何呢?
怕她回來再纏著他要與他成親?
他與季父一樣,都巴不得她再不要出現在他們眼前才好。
怕她攪亂他們平靜的生活,所以迫不及待探她的身份,一旦確定,就想方設法將她趕走。
張知玉眉頭一緊,把腦海中有關陸玦的想法按下去。
“奴婢這就把衣裳送回去!”琴心拉著臉,對葉徐行本就不好的印象更差了幾分。
“罷了,大哥哥那個性子,我拒絕,他反而要追上來問個究竟,收起來吧。”
葉徐行最好面子,你疏離有禮,他才不會上來糾纏,十日后的生辰宴,她不想節外生枝。
“是。”琴心雖有些嫌棄葉徐行送來的東西,但還是照小姐吩咐妥帖收好。
時辰不早,張知玉打了個哈欠,回榻上躺下預備安歇。
她若不早睡,明日江逢君回來,看到她精神不足,定要問這問那。
這個人,比老媽子還啰嗦。
張知玉抱著軟枕翻了個身,闔上眼沉沉睡去。
翌日,張知玉睡到天灰蒙蒙亮就醒了,洗漱穿衣,吩咐廚房準備早點,梳好頭,披上斗篷往園子后頭的角門跑。
江逢君說她待字閨中,他不宜時常從正門出入,每日來陪她用早飯,都是從角門進。
昨日江逢君回逢園看老夫人,定會今日一早回來,一個時辰后他還要當值。
后頭的花園銜接著花廳,張知玉穿過回廊,一進花廳就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星眸。
“喲,小玉兒今日起這般早?可見心里念著我。”
“江逢君!”張知玉高興地撲進他懷中,與他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