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票你拿著,以后有事就直說,咱們哥倆沒有必要還那么客氣……”程老幺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可瞧著剛才一幕后,還真的不知如何再開口了。
洗水廠李老板幾次都要張口,似乎要說些什么。
直到看到手中的支票數額,才終于發話:“哎呀,程老幺你這人啊,真是摳門,都說要結清洗水款了,咋個還是只給了一半,你這叫我咋個給老婆交代,咋給工人發工資嗎?!”
眼看著洗水廠老板鬧了起來,程老幺才意識到不對勁,追問了一番,才沉著一張臉說道:“那之前半年我這洗水款都沒有結清,你咋不來說一聲呢!”
要是早些通知,肯定不會有今天這一遭了。
“那還不是顧著我們哥倆的情誼,再說我老婆跟嫂子也是閨蜜,她也勸我,說可能你們那邊是遇到了難事,這不,直到現在我這廠里實在是熬不下去了,才找人跟你說一聲的。”洗水廠李老板在說完實情后,終于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好啊!那我倒是想看看是誰在搗鬼!”程老幺瞪了旁邊徐慶一眼,嚇得他趕忙為自己辯解起來,“師傅,我這天天就跟著你一起,哪有時間……”
“那就是老劉咯!”作為車管,肯定是有不少時間去忙活的,尤其是之前這人被程老幺頂替了飛天廠車管的身份,指不定會搞什么破壞!
程老幺想到這,恨不得直接飛回廠里找劉車管問個清楚。
兩人急忙開車回去,一到廠門口,程老幺就堵住了想下班的劉車管,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老劉啊,那洗水廠的事,你曉得多少?!”
劉車管忙碌一天,有些精疲力竭,瞧著程老幺的臉色不太好,也不敢直接說想要回去休息的事。直到看到徐慶在一旁小聲提醒,才連連搖頭:“我這哪敢啊,這錢財的事,都是老板娘一手管理的,按道理說,她和洗水廠老板娘走得近,這欠款她應該心里有數吧?”
這下子,徐慶也驚呆了,猶豫了片刻,幫著打圓場道:“這也不一定就是師娘做的,畢竟那么多錢,她拿著也沒有啊!”
本來著急要下班的劉車管,如今瞧著似乎有熱鬧可以看,就趕忙頓下腳步,不懷好意地說道:“老幺,正所謂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看嫂子最近跟幾個老客戶通電話,神神秘秘的,這洗水廠的事,她不一定就……”
徐慶在一旁聽得是膽戰心驚,注意到程老幺的臉色越發難堪,簡直如同一塊墨石似的,就重重地咳嗽一聲,以此來提醒劉車管不要多。
接收到信號之后,劉車管卻依舊八卦道:“唉,我也是多嘴,就是提醒你,夫妻雖然是同林鳥,但錢可是照妖鏡啊。”
“好啦,這件事我自然會弄個清楚的!”程老幺氣得不輕,轉身就要往外走去,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忙回身看著兩人,叮囑道:“這個事在沒有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要講。”
徐慶老實地點點頭,但劉車管眼神里卻閃著一抹奇異的光彩。
只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關于老板娘裴淑私自挪動錢款的事,就已經傳到了徐碧的耳朵里,她絲毫不顧及車間里還有三兩個加班的工人,直接抄起一條板凳就要沖到辦公室里去。
“你這婆娘真是害人精啊!這才開廠多久啊,就要卷走我程家的錢啦!”
聲音巨大,吵得里屋正在做作業的程為止趕忙出來阻止,所有人都用八卦的眼神看著裴淑和程老幺。
“媽,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裴淑輕輕挽起被弄亂的發絲,語氣很輕地說出這番話。
哪知被人攔住后,徐碧依舊毫不客氣地朝眼前人呸了口唾沫。
“喪門星!賠錢!”
見奶奶徐碧罵得越來越難聽了,程為止終于忍不住站出來說道:“我媽媽不是這樣的人,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一個女人,以為被別人喊幾句老板娘就嘚瑟完了,以為自己還真的那么厲害啊!”徐碧罵罵咧咧,幾乎將心中的惡意完全吐出。
周圍人表情尷尬,都不知道該走該留。裴淑就這樣坦然地迎接著眾人的打量,而程為止則是咬唇說道:“奶奶,這件事跟性別有什么關系,你一輩子都在恨自己不是男人,所以你也恨家里所有的女人,包括你自己……”
如此的語出驚人,頓時惹來程老幺的憤怒,他急忙走上前,阻止道:“為為,你這胡說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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