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牢房通道那頭再次傳來腳步聲。
陳東睜開眼,只見項伯紅著臉,醉醺醺著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看到牢房打開,他頓時暴怒起來。
“項東那個廢物跑哪兒去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堂哥一腳踹在牢房門柱上,發出哐當一聲響,他瞪向陳東“還好你小子懂事沒跑,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
他一邊鎖著門,一邊嘴里不停咒罵:“連老子的話都敢不聽,可以可以,看來是翅膀硬了,看老子這次不打死你。”
就在這時,通道盡頭傳來一聲威嚴的冷喝:“項牢頭!你好大的威風?”
只見一位穿著青色官袍、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身后正跟著去而復返的項東。
來人正是戶房司吏,趙錢糧。
項伯見到他臉色瞬間一變,眼神都清澈了幾分。
他立刻腰立刻彎了下去,臉上堆起諂媚的笑:“趙…趙大人!您…您怎么親自來這污穢之地了?”
趙錢糧沒理會他,先是掃了一眼牢房內的陳東,目光在他平靜的臉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冷冷看向項東堂哥:“本官若不來,怎知你項牢頭還想扒人皮啊?”
“不敢不敢!小人只是只是例行巡查…是他,是他沒有鎖住牢門,所以我才語震懾他們。”
趙錢糧冷哼一聲。
項伯腿一軟,差點跪下去,他惡狠狠地瞪向項東,項東卻是看也不看他。
趙錢糧不耐煩地揮揮手:“滾出去!”
“是是是…小人這就滾,這就滾”項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
閑雜人等清退,趙錢糧這才走到牢門前,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陳東:“你便是陳東?項東所,可是真的?你有辦法助本官扳倒王戶曹?”
陳東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草民陳東,見過趙大人。
項東兄弟所非虛,大人明鑒,那王戶曹與周倉把持鎮上皮肉皮草交易,中飽私囊已久,所獲頗豐,卻讓大人您徒擔監察不力之風險,實為不公。”
他語清晰,條理分明,全然不似普通鄉野村夫,這讓趙錢糧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收起了幾分輕視。
“風險?本官有何風險?”趙錢糧故作不知。
陳東微微一笑:“王戶曹所做賬目,或許能瞞過上官,但絕瞞不過大人您。
如今太平無事便罷,若有一日東窗事發,或是上官嚴查,這糊涂賬目首當其沖要問罪的,恐怕就是大人您這個司吏了。
而王戶曹大可推脫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力,甚至…將責任推到大人您監管不嚴之上。”
趙錢糧臉色微沉,這正是他最大的顧慮。
陳東的話,句句說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不是沒有想法,而是兩人做的十分隱蔽,他找不到證據。
“你又有何證據呢?我安排了那么多人都沒查到證據。”
見其意動,陳東趁熱打鐵:“不如就如此辦,您放我出去后,五日內,我幫你查出證據。”
趙錢糧虛了虛雙眼,他倒是不怕陳東跑了,有大把人可以用來頂罪。
沒什么風險的事他是愿意賭上一把萬一的。
“好!本官就信你一次!”趙錢糧壓低了聲音“你且在此安心待上兩日,待本官安排好,屆時,自會放你出去。”
“謝大人。”陳東拱手,接著道,“只是家中老母兄嫂定然憂心,可否勞煩項東兄弟幫我帶個口信,報聲平安?”
趙錢糧看了項東一眼,點點頭:“可,項東,你便去一趟,速去速回。”
項東感激地看了陳東一眼,領命而去。
有了替趙錢糧辦事的借口,項伯可不敢再對他干什么。
兩日后,項東來到牢房,將牢門打開了:“趙大人讓我來放你出去,說靜待好消息。”
陳東點點頭,讓項東來的意思也不而喻。
沒辦好,項東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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