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與認真地點頭:“我明白,陳醫生。我會注意的,一旦有情況,立刻聯系您。”
嚴清與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也記得陳澤風強調過的風險,他這種情況獨自硬扛結合熱可能導致永久性的感官損傷甚至精神圖景崩潰,最嚴重的情況就是跟陳澤風的上一個病人一樣。
“嗯。”陳澤風又遞給他一小管藥水,“這個拿好,要是情況緊急,你可以先喝了這個。這個對結合熱有一定的延遲效果,我稀釋過了,這個能延遲的時間不久,但足夠支撐你來到我這里了,還有,記得帶上你的哨兵。”
嚴清與接過藥水,應了一聲好,可隨之而來是更大的惆悵,他不知道怎么跟周淮起說這件事,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可這件事已經迫在眉睫……晚上,晚上一定說。
嚴清與嘆了一口氣,正好被沈臨看到。
沈臨穿著非常舒適的居家服,手里端著一盆剛洗完的水果,放在了茶幾上:“怎么了?怎么嘆氣了?來吃點水果吧。”
“謝謝沈老師。”嚴清與在里面挑了塊蘋果。
“害怕嗎?”沈臨問。
沈臨總給人一種看一眼什么話愿意說出來的感覺,親和力這方面是絕對的滿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淺淺的皺紋,卻更添了幾分溫和與可靠。他隨意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自己也拿起一顆葡萄。
“有一點。”嚴清與誠實地點點頭,小小口咬著蘋果。
“擔心結合熱?”沈臨笑道:“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是這樣的,我跟他當年……”
沈臨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哀傷,但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我跟他當時也是什么都不懂,真到那個時候你腦子里是什么東西都沒有的,別擔心。”
“嗯……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這件事。”
沈臨了然地笑了笑:“擔心他拒絕?還是擔心他覺得是麻煩?”
嚴清與低下頭,“這畢竟……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沈臨嘴張成了o型:“你們還沒在一起?阿……不好意思,周淮起那小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雖然有時候腦子缺根筋,但大事上從不含糊。”
沈臨安慰嚴清與:“你看他為你忙前忙后,緊張得跟什么似的,就知道他對你有多上心。這種事,他只會慶幸你愿意告訴他,需要他,絕不會覺得是麻煩。”
他頓了頓,看著嚴清與依舊緊蹙的眉頭,換了個方式問:“那你呢?你希望他在你身邊嗎?”
嚴清與幾乎沒有猶豫,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那不就得了。”沈臨一拍手,“你就直接告訴他,‘周淮起,我可能馬上要進入結合熱了,需要你幫忙,也可能……會有點依賴你’。你看他什么反應。我敢打賭,他馬上連自己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嚴清與被沈臨夸張的語氣弄得有些忍俊不禁。
“感情這種事啊,有時候就是想太多。”沈臨感慨道,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一直沉默記錄數據仿佛置身事外的陳澤風,“簡單點,直接點,反而少很多誤會。信任他,也相信你自己的感覺。有時候人自我一點也很好啊。”
“說誰自我?”陳澤風抬頭。
這時,嚴清與的通訊器震動了一下,周淮起發來了信息。
嚴醫生的小狗:散會了散會了!
嚴醫生的小狗:我馬上過來!
嚴醫生的小狗:你還在陳醫生那里吧?等著我
后面還跟了一個飛奔而來的小狗表情包。
他是真的把自己代入進名字的角色了,嚴清與自己都沒注意自己什么時候在笑,他站起身,對沈臨和陳澤風道:“謝謝沈老師,陳醫生。那我先回去了。”
“快回去吧。”沈臨笑著揮揮手,“好好聊。不過他不是說要來這邊接你嗎?”
嚴清與又看了一下消息。
嚴醫生的小狗:可惡,這條路車怎么那么多?好像堵車了,好多人。
嚴醫生的小狗:不然你在往外走一點吧,不然要等太久了
嚴清與開口道:“他讓我往外走一段路,說外面堵車了。”
陳澤風冷冷回答道:“這條路那么寬敞怎么會堵車?我來來回回幾年都沒堵過車。”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故吧?”嚴清與又低頭確認了一下消息,周淮起給他發了一個位置,不遠,就在別墅區外,可能還沒兩百米。“沒關系,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沈臨站在門口目送嚴清與離開,喊了一句:“一定要好好聊聊啊,我看好你們。”
嚴清與回頭應了一聲,又低頭給周淮起發了消息。
他還真是粘人得不行,連這一點路都要開位置共享,嚴清與點了進去,發現周淮起的位置就在自己附近。
“嗯?”他還來不及疑惑,就感覺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猛地從身后襲來,嚴清與甚至來不及驚呼,一塊布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掙扎,這塊布上有迷藥!
但襲擊者的手臂如同鐵鉗般箍緊了他,另一只手精準地劈在他的后頸。
劇烈的疼痛和窒息感同時襲來,光腦掉在地上,嚴清與使勁地掰著那人的胳膊,可這人非常強壯,絕對不是普通人,嚴清與的視野變得模糊,周淮起發來的那個飛奔的小狗表情包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成了他最后看到的畫面。
黑衣人迅速將昏迷的嚴清與拖進一輛沒有任何標志的貨車,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另外一人撿起地上掉落的光腦,車輛迅速啟動,駛離了現場,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