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阻隔手術?”嚴清與皺眉。
周淮起解釋道:“他有一部分記憶被刻意清除掉了,但是手術精度不夠,殘留了一些記憶,剛剛我們強行誘導他回憶他大腦的防御機制在抵抗,就暈倒了。”
“原來如此……”嚴清與又想了想:“可是有必要給一個普通小孩做這種手術嗎?”
“很顯然小泥巴不普通,又是黑暗向導又是偷渡中樞城的,你覺得能有幾個人能做到?”周淮起道,“我都懷疑是某個哨兵向導故意把他帶上來的了。”
“也不無可能。”嚴清與道。
兩人討論得專注,周懷瑾被完全忽略掉了,直到進了病房才勉強找回了一點存在感:“最近我們是不是有點水逆,輪流住病房。”
“找個趁早找個風水大師看看吧。”林漱嘆了口氣。
小泥巴已經悠悠轉醒,程理單膝跪在他身邊,溫柔地問:“有哪里感覺不舒服嗎?有……想起來什么嗎?”
小泥巴非常為難,搖了搖頭:“記不清。”
又是這句記不清,不知道聽了有多無奈,程理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問旁邊的李熙雅:“李姨,他這個情況可以恢復嗎?”
李熙雅遺憾地搖搖頭:“我做不來,而且這個手術需要患者本人的意愿,要這個小朋友想要想起來才能做。”
小泥巴一臉恐懼的樣子,看著似乎是不太愿意,這段記憶對他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好記憶。
“年紀那么小,你幾歲啦?”李熙雅摸了摸小泥巴的頭。
“十……七……八……”小泥巴也不確定自己幾歲了。
“感覺還沒小宣大呢,那么瘦。”李熙雅說著轉向嚴清與跟周淮起:“小宣你們還記得嗎?就是看得到精神體的那個小孩,他前不久覺醒了,現在也到中樞塔那邊去了。”
兩人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個小孩,渾身都是傷。
“他是哨兵還是向導?”周淮起問道。
“好像是哨兵。”李熙雅回憶道,“他之前跟我說能看到小動物我還沒怎么在意,你們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是要覺醒了。”
“說到這個,我想起淑儀小時候也經常說看見奇奇怪怪的小動物。”李熙雅忽然想起什么,“那么說……她也是哨兵或者向導?”
嚴清與一愣:“她能看見精神體?”
“應該是吧……她當時跟我講我沒怎么在意,那么多年過去了也記不清了。”李熙雅道。
“小時候是什么時候?十幾歲嗎?”
“應該要更小,可能五六歲?”李熙雅思索。
周淮起皺眉:“五六歲?怎么可能,正常都是要覺醒前不久才開始能隱隱約約看見精神體。”
“我想起來了,”李熙雅一拍手:“就是因為她能看見這些小動物才特別喜歡往哨兵向導身邊湊。”
小泥巴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開口:“我也可以看見小動物。”
嚴清與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線索:“你是什么時候能看見這些小動物的呢?”
“一直都能看見。”小泥巴回答道。
嚴清與和周淮起對視一眼,如果小泥巴說的是真的,那么他從出生起就能看見精神體,這完全違背了哨兵向導的覺醒規律。
“這不可能……”周淮起喃喃道,“除非……”
“除非他天生就是覺醒狀態。”嚴清與接上了他的話,眉頭緊鎖,小泥巴還是極為少見的黑暗向導,會不會跟這種情況有關?而且李姨說自己媽媽能看見精神體,可是自己記憶里的母親并不是哨兵或者向導……
病房里一時陷入了沉默。林漱忽然開口:“會不會和那個神經阻隔手術有關?人為的?什么哨兵向導手術?”
程理蹲下身,輕輕握住小泥巴的手:“你還記得是誰給你做的手術嗎?”
小泥巴從林漱說出那句話后就緊張了起來,手攥著被子:“不知道。”
“小泥巴……你來中樞城本來是想做什么呢?”周淮起忽然問道,“中樞城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如果那天我沒有碰到你救下你,你現在可能已經被賣掉了。”
檢測心跳的儀器滴滴滴地叫了起來。
“沒關系,不想說就算了,哥哥們都是關心你,不希望你繼續受苦,如果你說了我們就可以幫助你,”嚴清與上前,摸著小泥巴的頭安撫著他,“不想回憶也沒有關系,肯定不是什么好的記憶,小泥巴不喜歡我們就不想了。”
如果再刺激小泥巴恐怕他會再次暈過去,不能著急,如果能旁敲側擊再問出點什么最好了,直接問的目的性太強了,小泥巴很聰明,勢必會對他們有警惕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小泥巴對嚴清與更依賴了,小聲地喊了一聲“嚴哥哥”。
周淮起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嚴清與身上。平時嚴清與雖然容易害羞但總歸算是冷靜自持,喜歡藏著自己的心事,會給人一種距離感。
他手掌輕輕撫著小泥巴的頭發,眼神柔軟得不像話,連聲音都放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原來他會哄人。
周淮起忍不住想到嚴清與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母親了,恐怕沒怎么體驗過被人關心愛護的感覺,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感情又渴望但又疏離的樣子。
如果他出生在正常家庭的話應該會很幸福吧,像正常小孩一樣,會依賴,會撒嬌。
周淮起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些發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意這個。
總覺得嚴清與并不是完全的百分百的相信自己,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嚴清與察覺到周淮起的視線,微微側頭,“怎么了?”
周淮起迅速收斂情緒,搖了搖頭:“沒什么。”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就是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小孩的。”
嚴清與怔了怔,隨即微微一笑:“他挺乖的。”
周淮起沒接話,只是看著小泥巴往嚴清與身邊又縮了縮,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緒更重了。
嘖,這小鬼。真的乖嗎?
幾人說著給小泥巴一些休息空間就退出了病房里,周淮起搭上嚴清與-->>是肩膀:“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