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嚴清與離開,以為他組隊失敗,周淮起心里舒服了一些,剛想離開去見見自己匹配度高一些的那幾位向導,又看見有人接近嚴清與,他腳步又停了下來。
周淮起眼睛微微瞇起,這個人他認識,嚴清與疏導自己見過他一面,名字忘記了,但印象里他好像是今年可以參加考核的哨兵。
“嚴向導!”那人似乎非常驚喜,一路小跑到嚴清與面前。
這個哨兵看著陽光開朗,十分熱情。他湊到嚴清與面前,身邊還有一只金毛犬歡快地繞著嚴清與打轉,尾巴搖得像螺旋槳。
“嚴向導!”那哨兵笑得燦爛,“好久不見,最近怎么都沒見你去疏導?”
嚴清與頓了頓,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熱情:“之前只是幫忙代班,我并不在那工作。”
“哦哦這樣啊,”這位哨兵并不在意,接著熱情地問:“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一天見那么多人,給那么多哨兵疏導哪里會記得你是誰?周淮起忍不住嗤笑。可沒想到的是嚴清與竟然點了點頭:“你叫……金耀陽,對嗎?抱歉,我可能記不太清。”
金耀陽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副非常激動的樣子:“沒錯沒錯,我就是金耀陽。您竟然還記得我。”
周淮起眼睛微微睜大,目光沉沉地落在嚴清與和金耀陽身上,嚴清與竟然記得他的名字?怎么會記得?明明只疏導過一次……
金毛犬興奮了起來,嗷了幾聲,尾巴掃過嚴清與的褲腳,金耀陽笑容燦爛:“嚴向導居然記得我!上次您幫我疏導后,我的精神圖景穩定了好多!我感覺我們契合度應該很高!”
他掏出報告,遞給嚴清與看:“今天不是考核要報名了嗎?我就來測試了一下。發現我們的契合度竟然有八十多!”
周淮起皺眉,這個角度看不見報告,八十多?八十多是八十幾?周淮起目光死死盯著那張報告單,恨不得把他看出一個洞。
“我今年終于能參加考核了,但是今年考核比較特殊,強制要求組隊。聽說您還沒組隊?要不要考慮我?”
嚴清與垂眸掃了一眼報告,神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金耀陽忍不住湊上去給嚴清與指他們倆的契合度。嚴清與禮貌地拉開距離,搖了搖頭:“抱歉,我沒有參加考核的想法。”
“啊?為什么啊?”金耀陽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顯然沒想到會被拒絕,但他很快又揚起笑容,撓了撓頭:“啊,沒關系!那……那您能不能先幫我疏導一次?我最近訓練太累了,精神圖景有點不穩,馬上就要考核了……”
他語氣放軟,甚至帶上了點撒嬌的意味,金毛犬也配合地嗚咽了一聲,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嚴清與。
周淮起額角青筋直跳,疏導?沒有其他向導疏導了嗎?為什么還要讓嚴清與疏導?他死死盯著嚴清與的側臉,想從他細微的表情里看出拒絕的意思。
周淮起想起那天疏導的人很多,嚴清與過度勞累差點暈倒的事,疏導那么辛苦,嚴清與也不是做這個的,肯定會拒絕吧。畢竟自己想要嚴清與疏導的時候都要苦苦哀求一陣,除非工作,他肯定是不喜歡幫別人疏導的。
周淮起很有信心嚴清與會拒絕,他看見那只金毛犬輕輕地蹭了蹭嚴清與的褲腿,嚴清與目光落在了它身上,然后這只小金毛竟然蹲坐起來作了個揖。
沒有人能拒絕毛茸茸的小動物,嚴清與竟然伸手摸了摸那只金毛的腦袋,隨后輕輕點了點頭:“可以。”
周淮起腦子嗡的一聲,血液瞬間沸騰。他憑什么摸別人的狗?!精神體是能隨便讓別人摸的嗎?嚴清與知道摸別人精神體代表著什么嗎?
就在他幾乎站不住要沖上去拉開兩個人的時候,阮閑突然從背后拍了他一下:“周淮起,你站這兒發什么呆?”
周淮起猛地回頭,阮閑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臉奇怪,然后順著周淮起剛剛的方向看了過去,恰好看見嚴清與正在跟一位陌生哨兵交流。
“……沒什么。”周淮起陰沉著臉。
阮閑挑眉明白發生了什么:“怎么光在這站著?再不去他要被其他哨兵撬走了。”
“……”周淮起沉默著,兩個人鬧掰這件事他還沒跟其他人說過,但阮閑怎么會看不出來,他視線在金耀陽和嚴清與那轉了一圈,開口問道:“鬧掰了?之前不還形影不離嗎。”
“和你沒有關系。”周淮起說道。
阮閑點了點頭:“當然跟我沒關系,這是你自己的事。”
周淮起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嚴清與和金耀陽都已經不見了,轉回來看見阮閑似笑非笑的表情。
“說吧,發生什么了?你做錯什么了他不要你了?”
周淮起有點難以置信:“怎么是我做錯事,不能是他做錯事嗎?你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
阮閑掏了掏耳朵:“你什么樣我還不知道?”
“還真不是我的錯。”周淮起咬牙:“他一直瞞著我,不告訴我我的訂婚對象就是他。”
“就這事啊。”阮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當初婚約資料送到你手上,不是你自己看都沒看就扔一邊的嗎?現在怪人家瞞著你?”
還記得當時自己毫不猶豫一把火把資料燒掉丟到垃圾桶,周淮起一噎:“那又怎樣?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但是他一直瞞著我,誰知道他心里想啥什么?”
阮閑翻了個白眼:“告訴你然后呢?你會乖乖接受聯姻?人家告訴你能有什么好處嗎,你能跟他好好相處嗎?”
阮閑的一大堆話讓周淮起啞巴了。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如果嚴清與一開始就告訴自己,是他的訂婚對象,自己會做什么?
可能會覺得他有意所圖,拒絕跟他的一切接觸,甚至對他惡語相向,也不可能跟他去嚴家,兩個人可能一見面就會是死對頭。
這對嚴清與一點好處都沒有,因為自己就是如此惡劣的人。
阮閑看著周淮起思考-->>,盯著他忽然發問:“我也不勸你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不后悔就行了。我只好奇一個問題,如果嚴清與和別人在一起,你能接受嗎?”
“……”周淮起的瞳孔驟然緊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不用多想,答案已經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了。
不能。
絕對不行。
光是想象嚴清與會對別人笑會允許別人碰他,會像曾經縱容自己一樣縱容別人……周淮起就恨不得撕碎那個人。
阮閑看他表情就知道答案,微微一笑:“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你倆現在什么關系都沒有,他愛跟誰組隊就跟誰組隊,愛給誰疏導就跟誰疏導,你都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