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與一提到周淮起才猛的意識到這個問題,為什么中樞塔沒有派人來審問他,畢竟這個怪物就是他消滅的。
“難道他們知道我失憶了?”周淮起看向嚴清與。
嚴清與搖搖頭:“我更偏向于他們不知道這個怪物是你消滅的。”
周淮起想起沈臨說的不要告訴任何人,一個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沈教官并沒有交出這一卷錄像帶?”
“很有可能。你是第一個消滅突變體的哨兵,中樞塔沒有理由放任你不管。可直到現在都沒人來調查,恐怕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你消滅了突變體。”
嚴清與說的沒錯,在沒有情報的情況下去攻擊變異體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風險。而且哨兵數量不多,中樞塔不可能會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沈臨把周淮起擊殺突變體的事情掩蓋掉了。
“我推測沈教官把殺死怪物的事推給了已經犧牲的褚教官,然后說錄像帶跟著裝甲車一起炸沒了,再加上他剛失去哨兵,精神狀態很不好,塔里應該沒有對他過度審問。”嚴清與分析道。
“再加上視頻最后一段……其他哨兵都在撤離,霧氣很大,根本看不到這邊的狀態,沈教官可以說我暈過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沒人來找我。”周淮起深吸一口氣,看向嚴清與:“對了,考核提前到什么時候?你似乎已經知道了。”
“昨天的向導會議說的,考核定在下個月15號,離今天剛好一個半月。”
沒有多少時間了,雖然失憶了但是本能還在,周淮起莫名感覺有些焦躁。
“我要參加嗎?”
嚴清與奇怪的看著他,視線又移回電腦上。
周淮起又問:“你覺得我該參加嗎?”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忽然周淮起伸手把嚴清與的臉掰了過來:“你老是不愿意看著我說話。”
嚴清與的皮膚微涼,觸感細膩,周淮起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拇指。
“松手。”嚴清與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周淮起。
周淮起卻沒有立即放開,反而湊近了些:“嚴醫生,我沒有記憶,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需要你給我一些建議。”
婚約……嚴清與忽然想到了這件事,他跟周淮起的婚約在兩個月后,本來應該是結婚后再考核,這次的突發事件直接讓考核提前了兩個月,也就是說……如果周淮起通過考核的話婚約就不能奏效。
現在的他們都只能算是學員,只有通過考核才能算正式哨兵,才能真正屬于中樞塔,歸中樞塔管理。就算家里訂婚要結婚了,也得先向中樞塔申請,拿到契合度報告,并且兩個人同意并簽名才能作數。
這個規定是為了保障哨兵和向導的權益,保證兩人絕對自愿,畢竟哨兵和向導一旦綁定就一輩子也分不開了。
嚴清與緩緩開口:“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參加”
周淮起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眼睛一直盯著嚴清與。嚴清與被他名義上的未婚夫盯得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這個人甚至連訂婚宴都不來參加,沒準他比我還討厭這場婚姻。
“好。”
出乎意料的周淮起并沒有多問,松開了嚴清與。蒼牙緊緊地貼著嚴清與,自從進入這個房間后,尾巴都沒晃幾下,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精神體大部分時間都和主人的心情有一定的關聯,周淮起心情不好嗎?嚴清與暗自揣測,可能是觸景生情,雖然不記得了,但是潛意識還是會有那種悲傷的情感,有這種情況的出現就代表離恢復記憶更近了一步。
哨兵的恢復能力真的很強,自己的雪球什么時候才能實體化?
兩人一起把材料都收了收,準備回去再慢慢分析。雖然沈教官說不用什么東西,兩人還是拿了些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過去。
嚴清與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都窗戶看見沈臨正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身影又單薄又孤寂。
兩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路無話,直到岔路口,嚴清與發現周淮起還在尾隨自己,忍不住開口:“你的宿舍不在這兒。”
“我知道啊,這不是要去你宿舍嗎?”
“飯也送了,資料也拿了,你還要做什么?”
“訓練呀!”周淮起瞪大眼睛“你不是說精神力水平穩定了,就可以繼續訓練了嗎?難道你不打算陪我一起訓練嗎?”
周淮起說得非常自然,導致嚴清與竟有一瞬間的晃神,覺得自己必須要擔起陪周淮起訓練的責任,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了:“你訓練我為什么要陪你。”
周淮起討好一般湊上前:“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一個人訓練怕出意外,有嚴醫生你在才有點保障嘛。”
“不,我幫你修復精神領域已經仁至義盡了。”嚴清與心里還掛念著那份關于地下城的資料,打算馬上回宿舍去仔細閱覽,可周淮起真的纏上他了。
“送佛送到西嘛。”周淮起說著,蒼牙得到指令,開始繞著嚴清與繞圈,尾巴晃得起勁,時不時還嗚嗚幾聲以博同情。
嚴清與垂眼看著腳邊打轉的小狗,蒼牙那雙濕漉漉的黑眼睛眼睛仰望著他,喉嚨里發出委屈的嗚咽,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他的褲腿,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
嚴清與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這種手感極好的小狗很難讓人不想抱。
周淮起敏銳地捕捉到了向導眼神里一閃而過的松動,順著視線望過去,明白了什么,他立刻又湊近半步:“嚴醫生,你看它多可憐?不陪我也陪陪它吧,聽說和精神體和契合度高的向導待一起恢復得更快。就陪我一會兒,我保證,就做最基礎的恢復性訓練,絕對不亂來。萬一我精神圖景又不穩了,你不在旁邊,多危險?”
這次嚴清與還沒來得及反駁小狗就順著他的褲子想往上撲,撲到膝蓋差點掉下去,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撈,小狗如愿以償地得到了嚴清與的懷抱。
手心傳來溫暖蓬松的毛毛觸感。嚴清與指尖微微動了動,輕輕撓了撓蒼牙的下巴。
就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周淮起眼底的笑意瞬間加深:“它喜歡你。”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嚴清與仍然在拒絕,但語氣有些不堅定了。
“嚴醫生——求求你了,再說了,我還失憶著,萬一碰到熟人還得你幫我打個掩護。”
手心是蒼牙溫熱的皮毛,面前是哨兵那張帶著無辜笑容卻極具侵略性的臉。嚴清與閉了閉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抽身,回宿舍研究那份資料,但……
“……下不為例。”嚴清與最終冷著臉,默認了周淮起“挾持”他走向訓練場的舉動。
周淮起走在嚴清與的側后方,出神地看著嚴清與潔白的后頸,忽然蒼牙毛茸茸的狗頭出-->>現了在嚴清與的肩膀,朝著他吐著舌頭。
“……”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父憑子貴了,周淮起想。
訓練場里人聲鼎沸,比往常熱鬧許多。嚴清與站在場邊,看著十幾個年輕哨兵在教官的監督下進行高強度訓練。
按照中樞塔的規定,所有覺醒的哨兵和向導在覺醒后就要進入預備役訓練營。在18歲成年之前,他們會接受系統的戰斗訓練和精神力的課程。只有通過最終考核的人才能正式加入中樞塔,擁有執行任務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