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醫生還真是嘴硬心軟,周淮起忍不住勾起嘴角。嚴清與站在窗戶旁邊發呆,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小狗的頭。
“看來你還挺喜歡蒼牙的。”周淮起道。
蒼牙?嚴清與反應了一下,想起來這是這只小狗的名字。這霸氣的名字跟他現在這可愛的狀態實在不太相符。
“不喜歡。”嚴清與硬邦邦地回答,懷里的蒼牙不滿的扭了扭屁股,喉嚨里發出小小的嗚咽,好像在抗議。
周淮起見狀,唇角微微翹起,往嚴清與身邊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道:“可嚴醫生明明抱得很緊啊。”
嚴清與立刻松了松手,蒼牙感覺到沒有人托著他,爪子立馬扒住嚴清與的衣襟,一副“你敢放開試試”的架勢。
周淮起低笑一聲,得寸進尺地又靠近一步:“嚴醫生,你看,它真的很黏你。”
“閉嘴。”嚴清與終于忍無可忍。
“周淮起,周淮起在哪?”護士在叫號。
嚴清與抬手推了推越來越近的周淮起,和他拉開距離。“到你了,快進去。”
周淮起卻不為所動,反而微微低頭,目光落在嚴清與手上,輕聲道:“嚴醫生不陪我進去嗎?”
“我為什么要陪你進去?”嚴清與皺眉。
周淮起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嚴清與抵在自己肩上的手腕,拇指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一下:“因為……我怕疼。”
嚴清與:“……”
精神力測試根本不會疼,這人分明就是在胡扯。
嚴清與要甩開他的手,可周淮起卻像是真的怕了一樣,指尖微微收緊,細細感覺好像還有些發抖。嚴清與怔了怔,周淮起的精神圖景剛受到重創,雖然恢復得很快,但或許……可能……真的會有些不適?
他猶豫了一瞬,懷里的小狗卻已經先一步替他做了決定,它猛地從臂彎里跳出來,原地轉了兩圈,又咬著嚴清與的褲腿。當然他太小了,完全拉不動嚴清與,于是嗷了兩聲,一溜煙鉆進了測試室的門縫里,尾巴搖了搖,像是在催促兩人。
周淮起見狀開口道:“嚴醫生,你的小狗跑了。”
“那是你的狗!”嚴清與咬牙,卻已經被周淮起半拉半拽地帶進了房間。
看見進來了兩個人,醫生推了推眼鏡,這些哨向小情侶見得多了,只是一個普通的測試非要黏糊糊地說沒有向導陪伴會暴走,一定要進去牽著小手測試,雖然不影響測試結果,但有礙觀瞻。,醫生敏銳地鎖定了周淮起:“測試在那邊的房間內,成年哨兵不需要陪同。”
幫忙喊人的護士走到嚴清與面前:“您好,陪同的話可以到外面坐著,測試的時間有些長。”
“不行,”還沒等嚴清與說好,周淮起就幫他拒絕了,抓著嚴清與的手腕,走到測試室門口:“他必須陪我進去,不然我會暴走的。”
嚴清與面無表情,但身體極力想要掙脫,覺得有些丟臉,但前有周淮起拉著,腳后跟還有一只小狗在使勁頂著,后退就會踩到它。嚴清與只能在醫生的意味深長的目光下被周淮起拉進房間。
周淮起乖乖躺上檢測床,可手卻仍舊抓著嚴清與的手腕。
“松手。”嚴清與冷聲道。
“萬一待會疼呢?”周淮起理直氣壯,“嚴醫生得負責安撫我。”
“……”
嚴清與深吸一口氣,終于忍無可忍地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周淮起忽然悶哼一聲,眉頭緊緊皺起,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
嚴清與腳步一頓,猛地回頭:“……怎么了?”
周淮起沒有回答,只是蜷了蜷手指,呼吸微微急促,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嚴清與心頭一緊,立刻折返回來,俯身按住他的肩膀:“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周淮起緩緩睜開眼睛,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隨即笑了笑:“……騙你的,儀器還沒啟動”
“……”嚴清與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自己怎么連機器沒啟動都沒有發現。還沒等他發作,周淮起卻突然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不過……”周淮起壓低聲音,“嚴醫生剛才擔心的樣子,我很喜歡。”
嚴清與指尖一顫,還沒來得及抽回手,檢測儀器卻已經“滴”地一聲啟動,測試儀器的藍光幽幽亮起。
周淮起閉著眼睛,安靜了下來。
測試其實就是給予大腦一定刺激,檢測你的精神力水平,通常是不會造成什么疼痛和傷害的。
但是周淮起情況很特殊,他的精神領域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再加上前幾天受傷,剛恢復好,嚴清與也是真的怕他出什么意外又暴走,于是也集中精神感受周圍的精神力。
周淮起沒有什么多大的感覺,甚至覺得渾身輕松,沒什么意外地通過了測試,剩下等報告的時間,嚴清與說什么也不愿意陪他了,自己走到了走廊透氣。
醫院的走廊總是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嚴清與坐在長椅上,目光掃過走廊上來往的人群。今天受傷的人好像格外多,擔架推車不斷從眼前經過。
應該不是今天,是這段時間。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說核變區出現新的變異怪物的事。具體的情況不太了解,但看著這些受傷的哨兵大概也能知道情況不太妙。
到底是什么樣的怪物才能夠造成如此大的傷亡?嚴清與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中樞塔始終沒有發布任何關于怪物的消息,又究竟是在藏什么?
自己身邊唯一一個知道怪物長什么樣子的,現在還失憶了。嚴清與看向測試室的大門,忽然瞥見了人群中有個眼熟的身影。
他的身影太過憔悴,兩鬢有些發白,整個人好像被抽掉了魂一樣,嚴清與又看了好幾眼才敢肯定他是周淮起昏迷時來看過他的,他的老師沈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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