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叫你嚴醫生了,再叫下去真成醫生了。”周淮起開玩笑道。
嚴清與低著頭給周淮起處理傷口,林漱反而有些震驚:“小泥巴那么強?能把你傷到這種程度?”
“不,只是他不躲而已。”嚴清與嘆了口氣,這人自從被雪球咬了一口之后便纏上自己,大傷小傷不斷,每次見面都是處理傷口。
“你們……”林漱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我已經給小泥巴打了鎮定劑了,具體情況也告訴你了。”嚴清與站起來走到林漱身前,神色有些愧疚:“是我的疏忽,今天本該帶他去做例行檢查的。”
“沒事!突發情況誰預料得到,”林漱擺擺手:“誰能想到他穩定了那么多天今天突然又暴走了。”
“小泥巴就由我帶走了,正好明天你休假,后續交給我處理。”林漱眨眨眼。
“我跟你一起吧,我……”嚴清與想跟著林漱回去作報告。
林漱擺擺手,把小泥巴抱起來:“沒事,你去忙吧,我來解決就好了。”
“我沒什么事……”嚴清與剛要開口,林漱已經快步退到門口:“報告我會搞定,你...呃,好好休息。”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走廊拐角。
操控室驟然安靜下來,只剩下設備運轉的低鳴。嚴清與轉身時,正對上周淮起無辜眨動的眼睛。
“謝謝嚴醫生。”紅發哨兵笑得人畜無害。
“……”嚴清與也沒看出來什么不對。碩大的操控室只留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你怎么還呆在這?”
“醫囑。”
“……三天別碰水。”
“好的。”
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嚴清與不多磨蹭,拿起醫藥箱,想要開門出去,門卻怎么樣也推不開,他眉頭微微一皺。低頭檢查,卻發現電子鎖亮起了紅燈,門被鎖了?
周淮起看著嚴清與走到操控臺前,檢查控制面板。
“權限被鎖定了?”嚴清與聲音沉了下來:“把門打開。”
周淮起掏掏耳朵假裝沒聽見:“什么?門怎么鎖了?”
“周教官……”嚴清與壓住內心的浮躁:“把門打開,別裝傻。”
“我聽力最近不太好。”周淮起掏掏耳朵,在嚴清與逼近時突然起身。兩人距離驟然縮短,嚴清與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討要id卡解開權限。
周淮起頓了頓,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下巴直接貼了上去,整個頭靠在嚴清與的手上。
嚴清與如同觸電般,忍住了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猛的縮回了手,指節攥的發白:“操控臺權限。”
“不能給你。”周淮起完全沒有騷擾到別人的自覺。
“我可以告你騷擾向導。”嚴清與皺眉。
“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周淮起晃了晃手里的id卡,大有一種你可以來拿的態度。
嚴清與眼神盯著id卡沒有動作,許久,嘆了一口氣:“你想問什么。”
“問問你,為什么能那么輕松進入我的精神領域。”周淮起的聲音低了幾分。
“匹配度高而已。”嚴清與移開視線
“我們的匹配度是多少?”
“9……”嚴清與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了一件格外重要的事,面前這人是自己的訂婚對象,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沒有認出自己。
雖然自己并不喜歡這個莽撞又愛傷害自己的毛頭小子,但是他不能讓這樁婚事泡湯,至少現在不能。明天就是訂婚宴了,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錯。9在嚴清與的嘴里拐了個彎:“89。”
“89嗎?”周淮起若有所思,靜靜地看著嚴清與,想從他臉上找到一些破綻,但他神色如常才作罷,點了點頭,“那非常高了,原來89的匹配度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問好了,我可以走了嗎?”嚴清與問道。
“請便。”周淮起把id卡按在操控臺上,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嚴清與深深看了周淮起一眼,抬腳走出房間。
“清與。”
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一絲慵懶的尾音,嚴清與的心漏跳了一拍。
“不過……”周淮起提高了一些音量:“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跟我一起,我需要你!”
嚴清與的腳步在門口微微一頓,側身投來一瞥:“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很清楚。”周淮起笑了笑:“我誠摯地邀請你跟我一起參加考核。”
在中樞塔的規則里,哨兵與向導一旦組隊參加并通過了考核,基本上等同于綁定了哨向關系。
明明明天就是訂婚宴了,周淮起多的這一步究竟是什么意圖?嚴清與不理解。
看著嚴清與遠去的背影,周淮起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淡去,蒼牙不知何時蹲在了他腳邊。他彎腰揉了揉精神體的耳朵:“他很有意思,你覺得呢?”
蒼牙的尾巴晃得飛快。
一陣鈴聲打斷了周淮起的思考,周淮起拿起光腦,屏幕上亮著個“哥”字,周淮起接通。
“晚上回來嗎?”周懷瑾開門見山。
“不。”
“明天訂婚宴。”
“誰想結誰去。”周淮起無所謂。“哥,你知道的。”
對面明顯沉默了一會,良久開口道:“你的決定我不干涉,不過明天……”
周淮起打斷了他:“我有辦法,你就別操心了。”
“好。”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周淮起皺著眉把光腦拿離自己遠了一些:“你在干啥?”
對面沒有回復,聲音斷斷續續:“沒什么事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