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天之眼計劃,空警-x預警機項目首次技術路線評審會,在京郊基地的一號會議廳正式召開。
    會議廳的布置莊嚴肅穆,巨大的紅色橫幅懸掛在主席臺后方,上面寫著“為國鑄天眼,為戰贏未來”。
    臺下,黑壓壓地坐滿了人,每一個都是華夏航空、雷達領域的頂梁柱,任何一個名字在行業內都如雷貫耳。
    主席臺正中,空軍副司令李振華親自坐鎮。
    他今天沒穿那身代表著威嚴的將官服,而是換上了一身樸素的藍色工作夾克。
    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明自己今天只是一個來聽取意見、學習技術的學生。
    他的左手邊,是海軍的鄭崇海司令,右手邊則是總參的相關領導。
    如此高規格的陣容,讓整個會場的氣氛都凝重了幾分。
    會議開始,李振華沒有多說客套話,只是簡單強調了項目的重要性后,便將時間交給了項目組。
    “下面,有請空警-x項目總工程師,魏立功同志,闡述項目初步技術方案。”
    在全場的注視下,一個身穿白色對襟褂子的老人,緩步走上了講臺。
    他就是魏立功。
    一頭銀發梳理得一絲不茍,雖然年過古稀,但腰桿挺得筆直,步伐穩健。
    他站在講臺后,沒有急著開口,只是用那雙略顯渾濁但依舊銳利的眼睛,緩緩掃過臺下的每一個人。
    那是一種久居上位、執掌過無數重大項目后,自然而然形成的權威氣場。
    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會場里那些平日里心高氣傲的專家們,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各位領導,各位同志。”
    魏立功開口了,聲音洪亮,完全不像一個年近八十的老人,“我今天站在這里,心里很沉重。”
    “空警-x,我們自己的空中預警機,這個夢,我們空軍做了幾十年,我們整個雷達行業,也盼了幾十年。”
    “現在,國家把這么重的擔子交給我們,交到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手上。”
    “我感覺到的,不是榮譽,是責任,是壓力。”
    他沒有看ppt,也沒有看講稿,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刻在了腦子里。
    “在座的,很多都是我的學生,我的同事。”
    “大家知道我魏立功的脾氣,我搞了一輩子工程,只信兩個字——可靠。”
    “飛機是上天飛的,上面坐著的是我們最寶貴的飛行員,任何一點想當然,任何一點冒進,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所以,我們團隊經過一個多星期的不眠不休,查閱了能夠找到的所有國外相關文獻。”
    “結合我們國家現有的工業基礎和技術水平,進行了上千次的仿真計算。”
    “最終,得出了一個我們認為,唯一可行的方案。”
    他身后的大屏幕亮起,出現了一架飛機的三視圖。
    那是一架以運-8為平臺,背上頂著一個巨大圓形雷達罩的飛機,幾乎就是星條聯邦e-3望樓預警機的翻版。
    會場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這個方案,太保守了,幾乎沒有任何新意。
    魏立功仿佛沒有聽到,他指著屏幕,繼續說道:“我知道,很多人會覺得,這個方案太老舊了,是在模仿別人。”
    “沒錯,我們就是在模仿。因為這是目前我們唯一能走通的路!”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斷。
    “為什么?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
    “搞預警機,核心是三大塊:飛機平臺、雷達、還有軟件系統。”
    “平臺,我們只有運-8,或者正在研發的運-9,這是客觀條件。”
    “軟件,我們有林總顧問和他的團隊,我相信是世界頂級的。”
    “但最關鍵的雷達,我們有什么?”
    他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數著:“相控陣雷達,我們搞了幾十年,可有源相控陣雷達的核心,tr組件,我們能做到什么水平?”
    “材料,我們的氮化鎵、砷化鎵技術,跟星條聯邦差了至少十五年!”
    “這意味著我們的組件效率低、發熱大!”-->>
    “散熱,我們的微通道水冷技術,剛剛在實驗室里獲得突破,距離工程化還有多遠?誰敢保證?”
    “微電子工藝,我們還在微米級掙扎,人家已經快要到納米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