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某秘密基地,地下五十米。
    審訊室厚重的合金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代號“幽靈”的白人特工全身一僵,他被死死綁在金屬椅子上,斷裂的肋骨隨著呼吸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但他顧不上這些,只是死死盯著門口。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深色中山裝的老人,手里還慢悠悠地端著個蓋碗茶杯。
    老人身后跟著兩名面無表情的記錄員,他們進來后便在角落站定,像兩尊雕塑。
    老人徑直走到幽靈對面,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將茶杯“啪”地一聲放在桌上,熱氣混著茶香飄了出來。
    “今年的明前龍井,雨前頭采,嘗嘗。”
    老人的語氣像是招待客人,甚至還拿起茶蓋撇了撇浮沫,自己先吹了吹,抿了一口。
    幽靈一不發,只是警惕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頭。
    他受過最頂級的反審訊訓練,沉默是最好的盾牌。
    老人也不催他,自顧自地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開口。
    “瑞恩·菲利普斯,三十四歲,星條聯邦人。”
    “前海軍海豹六隊,阿富汗那點事兒,檔案上寫的是手段過激,其實就是殺了不該殺的人,被踢了出來。”
    “后來嘛,進了影子,干起了臟活,混了個代號,叫幽靈。”
    老人每說一句,幽靈的心就沉一分。
    對方把他查了個底朝天,連他軍旅生涯里最隱秘的污點都挖了出來!
    “你那個叫張強的同伙,骨頭軟得很,全撂了。”
    老人放下茶杯,用杯蓋輕輕磕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響,不急不緩,卻敲在幽靈的心跳上。
    “接頭暗號,藏身點,甚至你那個偽裝成留學生的小情人……我們也都請過來喝茶了。”
    幽靈的呼吸亂了一瞬。
    他知道,這不是詐唬。
    張強那樣的廢物,根本扛不住事。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他終于開口,華夏語說得字正腔圓,聽不出一點口音。
    “我們?”老人笑了,“看家護院的。”
    “專門打你這種,偷偷摸摸溜進院里,想偷雞摸狗的黃鼠狼。”
    幽靈臉色一變。
    “我沒什么可說的。”
    他索性閉上眼,“按《日內瓦公約》,你們不能……”
    “公約?”老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收了笑,上身前傾,手肘撐在桌上,“幽靈,你搞搞清楚。”
    “公約保護的是軍人,是戰俘。”
    “可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是個揣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摸進我們家,想對我的人下死手的……恐怖分子。”
    “對付你這種人,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規矩。”
    老人說完,朝旁邊一個記錄員遞了個眼色。
    記錄員會意,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直接甩在幽靈面前的桌上,點擊了播放。
    屏幕亮起,畫面里是一間豪華酒店套房。
    一個金發碧眼的火辣女人,正被兩個黑衣女人死死按在沙發上。
    “放開我!我是星條聯邦公民!我要見大使!”女人瘋狂掙扎,用英語尖叫。
    幽靈的身體繃緊了。
    那是他的助手,負責后勤和情報。
    視頻里,一個黑衣女人拿出一個小巧的注射器,對著鏡頭晃了晃,然后湊到金發女人的耳邊,用流利的英語低語。
    “別緊張,小姐,我們新研制的特效鎮定劑。”
    “沒什么副作用,就是能讓你在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里,把你幼兒園尿過幾次床都想起來,跟我們好好聊聊。”
    “不!不——!”
    女人的尖叫被一只手捂了回去,畫面一黑。
    幽靈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知道“吐真劑”,但對方手里的東西,聽起來比cia的還要邪門。
    “她知道的……不多。”
    他嗓子發干,試圖做最后的掙扎,“核心機密,只有我一個人清楚。”
    “是嗎?”
    老人不置可否,又示意了一下。
    記錄員劃了一下屏幕,播放了下一段視頻。
    畫面切換,是一片綠草如茵的莊園。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卷發,正咯咯笑著追逐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