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技術員，凌風繼續在田里忙碌。他漸漸發現，經空間泉水浸泡的種子，不僅出苗整齊、苗勢壯，抗病蟲害能力也更強——旁邊老王頭家的麥苗鬧了蚜蟲，葉片爬滿小綠點，他的試驗田卻干干凈凈，毫無受害跡象。這更堅定了他科學選種、精細管理的決心，記錄數據也愈發認真。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公社趕集日。凌風要去農技站領劉技術員答應的玉米、花生種子，順便買鹽和煤油，還特意背了舊帆布包，裝著記錄本想請劉技術員指點記錄方法。

集市上人聲鼎沸，十里八鄉的農民來賣雞蛋、蔬菜、山貨，或是采購日用品。凌風先到農技站，小心翼翼接過牛皮紙包好的少量試驗種，放進背包最里層。請劉技術員簡單點撥了記錄優化的小技巧后，便匆匆買完生活用品回了村。

第二天，凌風開始系統整理試驗數據。他把每日零散記錄的數字，按品種、日期重新謄抄到新本子上，還試著用鉛筆畫柱狀對比圖。雖線條歪扭，但不同品種在株高、分蘗數上的差異已一目了然。

王福滿來試驗田查看時，凌風遞上記錄本：“福滿叔，您看這數據。同一塊地、同一種管理，新品種預計成熟時畝產比老品種能提高兩三成。明年隊里大面積換種，交完公糧，社員們能多分不少口糧。”

王福滿瞇眼湊近，雖看不懂曲線，卻聽清了“三成”“畝產”這些關鍵詞，看著實實在在的數字對比，驚喜道：“好家伙！風小子，真能像本子上算的這樣，咱凌家坉今年可就揚眉吐氣了！你這技術員，真是立大功了！”

凌風受了鼓舞，又找隊里幾位經驗豐富的老莊稼把式，用樸實的話解釋新品種抗倒伏、耐瘠薄、分蘗強的優勢。起初老把式們半信半疑，畢竟種了一輩子地習慣自留種，可親眼看見試驗田麥苗比老品種旺盛太多，態度漸漸松動。

“風娃子，”德高望重的李大爺吧嗒著旱煙袋，瞇眼瞅著綠油油的麥田，慢悠悠道，“老輩人種地靠經驗，你這新名堂，要是秋收真能多打糧，明年開春，俺家十幾畝地全換你的新種子！”

得到老把式們的認可，凌風干勁更足。他每天起早貪黑，安排完生產隊日常農事，其余時間全泡在試驗田，觀察、記錄、思考。甚至嘗試用不同比例清水稀釋空間泉水，澆灌不同田塊，暗中觀察記錄濃度對作物生長的細微影響。

時光荏苒，麥苗一天天抽穗。凌風試驗田里的優化品種麥穗格外突出——穗頭比老品種更長更粗，麥粒排列緊密，陽光下泛著健康的淡黃色光澤。這顯著差異引來了不少社員圍觀，嘖嘖稱奇的消息傳開，連鄰村都有人特意跑來瞧“神麥”。

這天，凌風正蹲在田里，給重點標記的麥穗套自制小紙袋，準備人工授粉雜交試驗，忽然聽見自行車鈴聲和熟悉的說話聲。抬頭一看，劉技術員陪著位穿中山裝、面色嚴肅的干部模樣中年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