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院的正屋里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蟬鳴,薛嘉坐在靠窗的圈椅上,戚少亭坐在她右側,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時打量兩眼薛嘉。
薛嘉安安靜靜坐著,周身卻像裹了層看不見的屏障,疏離得讓他抓不住。
戚少亭也感覺出來她與從前不同了,這樣的她出乎戚少亭的預料,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讓他心里莫名煩躁。
沉默了半晌,戚少亭終于按捺不住,面色陰郁地開口,語氣十分刻薄:“家里怎么會出了這么多事?我出去不過三個多月,你除了陪皇上睡覺,就一點心思沒放在家里嗎?”
薛嘉幾乎要笑出聲,前世她被送進宮后,日日以淚洗面,覺得自己玷污了清白,戚少亭還會假模假樣地過來安慰兩句,說些“委屈你了”的場面話。如今她看開了,不再為這事傷神,他反倒先沉不住氣,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
薛嘉緩緩抬眼,眼神平靜地看向戚少亭,聲音沒什么起伏:“夫君這話是什么意思?方才在娘的院子里,你已經聽爹娘把事情始末說清了,你說說看,這些事情與我何干?”
她頓了頓,話鋒陡然轉利,帶著幾分嘲諷:“再說了,你若覺得我不該陪皇上睡覺,下次張鴻寶派人來送信,你直接拒絕便是。夫君你肯慨然赴死,我必緊緊跟著你,絕不獨活。”
“你!”戚少亭被她這番話堵得呼吸一滯,臉色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