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今日太子在昭陽殿一字不落地背誦出《齊物論》,背完后還破天荒發表了一番見解,陛下龍顏甚悅,當場召了那幾個大臣進宮來一同聽太子背書。
只是嫌殿外跪著的溫氏實在礙眼,讓大臣瞧見了免不得議論他苛待舊婦,于是陛下便大發慈悲地一揮手,讓溫氏回宮去,不必真跪上三天三夜了。
孟云莞木然地搖搖頭,“知道了。”
另一邊的淮南侯府,除了遠赴求學的孟凡,其余幾人皆是一臉幸災樂禍。
“大伯母也是,陛下都已經派了太醫給寧老太君醫治,讓伯母安心留在宮里別拋頭露面,這也是為她好啊,伯母怎么就不領情呢?”
孟阮說完,孟楠就懶懶地接話,“伯母若是個知道領情的人,就不會對冷心冷肺的云莞如此疼愛了。說到底,她倆才是一路貨色。”
孟雨棠并未出否認他們的話,因為她心里也這么覺得,而且現在她還有著十分微妙的竊喜。
前世寧老太君病重的時候,她拼命阻止母親去看望,還把其中的利弊分析剖開來和她講,告訴她陛下最不待見的就是老太君,讓她切莫觸陛下的霉頭,結果母親非但不聽,還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說生她不如生個叉燒。
可最后陛下還是沒放母親出宮,遠在北疆的溫五舅聽說老太君膝下無人盡孝,竟私自回京,陛下盛怒將溫五舅下獄,本就吊著一口氣的老太君得此噩耗,當即一命嗚呼。
可以說,寧老太君病重,就是溫家從盛轉衰的分水嶺。
此事過后,陛下對忠心戍邊的溫家就多了分猜忌,覺得他們必然暗自埋怨他將溫五郎下獄才會急死了老太君,對朝堂心存怨懟,早晚擁兵必反。
連帶著,她和母親在宮里的日子也十分不好過,看盡白眼和人情冷暖。這一世這些罪,會都加諸在孟云莞頭上。
到時候她就會知道,在絕對的皇權面前,皇后太后那點打賞小貓小狗般的寵愛根本算不得什么。
孟雨棠想到什么,岔開了話題,問,“大哥,你怎么三天兩頭往侯府跑?你新婚燕爾的,公主那邊不要你陪著嗎?”
孟阮臉色有些不自然,“我晚些時候就回去陪她。”
孟雨棠又問,“你和公主處的怎么樣?”
孟阮敲了她一個栗子,“女孩子家家的,打聽這些做什么。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多關心關心你二哥的學業吧,也不知他在白鹿山怎么樣了。”
見他這樣,孟雨棠和孟楠都笑了,“大哥這是害羞了。”
孟阮離開侯府之后,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公主府。
他在街巷尋了個酒鋪子,就著三兩牛肉酌飲起來,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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