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御案上輕輕敲擊著,安帝嘴角泛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蠢歸蠢,但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天家的恩情,是要拿出誠意來換的。”
他云淡風輕地吩咐下去,“朕若不準,倒顯得朕刻薄了溫氏的舊親,讓人覺得朕心胸狹隘,坐實了那些市井流。既然他們求學心切,那朕就成全他們。”
“趙德全,擬旨!”
淮南侯府,孟長松跪接圣旨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趙德全笑得客氣虛偽,“淮南侯,這可是天大的圣恩吶。且是你家子侄求學在先,陛下也是成人之美罷了,您可要叩謝圣恩吶!”
孟長松抖得更厲害了,他幾乎要哭出來,“臣,臣謝恩”
目送著趙德全帶著內侍離去,孟長松撲通一聲歪倒在正廳,儒雅的面龐上此刻淚水縱橫。
淮南侯府代代承襲下來早就成了空殼子,唯一有用的便是弟弟早年出征,麾下收攏的幾千士兵。
自從弟弟戰死,三個侄子由他親自撫養,這幾千兵力也落在了他手上,說是暫為兄保管,等侄子們長大了再還給他們。
他沒有親兒子,對這仨侄子視如己出。
可如今,陛下卻要用三個侄子的前程,來換他手中的兵權。
怎么能換呢?侯府沒落至此,有兵權傍身,以后文試不通也能走武舉,這是侯府最后的籌碼了。
孟長松打定主意是不會換的,他跌跌撞撞起身,正好撞見聞訊趕回的孟阮他們,他再也忍不住氣怒,一腳踹在為首的孟阮身上,連帶著孟凡和孟楠也被他的怒氣嚇住,慌忙跪下了,“大伯父!”
“你們還有臉叫我大伯父?我侯府沒有你們這樣的不肖子孫!”
孟長松指著孟阮的鼻子罵道,“就為了你們那點癡心妄想,竟獻出祖輩最后的榮光!淮南侯府完了,徹底完了!”
孟阮被踹倒在地,卻不敢反抗,只是咬牙道,
“伯父息怒!人不能只看一時長短,區區兵權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我們能進上書房,將來必定贏得千倍百倍的榮耀”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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