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雨天最適合殺人。
若斷電斷網還是在晚上，那就更好了。
沒有監控，沒有人。
大雨還會熱情的幫你沖刷掉殺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占盡天時地利。
但凌夜卻喜歡在晴天殺人！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
“老板，橘子怎么賣？”
兼職需要身份掩蓋，小三輪賣水果就很合適，機動性強。
凌夜目光看著對面斑馬線亮起的綠燈。
心里計算著每一秒的跳動：“十塊錢三斤。”
“這么便宜？給我稱點兒。”
“就剩這點了，要不全給你稱了？”
凌夜將所有橘子塞進一個塑料袋里：“三十一塊五，收你三十。”
買橘子的大叔很樂意。
接過橘子之后他目光又是盯上了旁邊的幾根香蕉：“這香蕉就剩這幾根了，要不送我得了？”
凌夜瞥了一眼斑馬線綠燈，還有33秒。
自己的目標也還沒有上斑馬線。
還需要拖延一點時間。
于是他搖頭：“五塊錢拿走。”
“哎呀，反正你這留到明天都爛了賣不出去，老顧客了…”
大叔并不想出那五塊錢。
兩人掰扯了一會兒。
直到斑馬線的綠燈時間差不多時，凌夜才是勉強答應：“行吧，隨時光臨啊。”
大叔滿意的將香蕉也是塞進塑料袋，丟下三十塊零錢。
回頭看著綠燈只剩下幾秒，他連忙跑了過去。
人都是這樣，明明每天都在大把大把的揮霍著時間。
卻往往連路口那幾十秒一輪的紅綠燈都懶得等。
他這一跑，本就沉甸甸的塑料袋當然就撐不住了。
于是啪嗒一聲！
金黃色的橘子在十字路口噼里啪啦滾落一地…
人行道的綠燈變成了紅燈…
等待的車子也剛好開始行駛…
一切的一切，都來得恰到好處。
就像是死神的悄然降臨！
一名昏昏欲睡的貨車司機剛好被那滾落一地的橘子吸引了目光…
下一刻，他就是猛然察覺到車子一個顛簸。
然后就是驚叫聲響起：“呀！軋到人了，軋到人了！”
司機臉色慘白，連忙停車下車。
被他開車軋到的人，現在在車子的前輪和后輪中間。
也即是貨車前輪已經碾過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嘴里和鼻子里都是流著血，細微抽搐之后，便沒了動靜。
“天啊，天”
貨車司機瞬間手足無措。
十字路口交通瞬間癱瘓，周圍的人都是圍了上來。
有人報警，有人打120。
有人拍照發朋友圈…
凌夜從水果攤起身，和湊熱鬧的群眾圍了上去。
都說兇手有80的概率會回到作案現場。
凌夜從來不干這種事。
因為他始終都在現場…
當然他也不是兇手。
這也不是什么兇案現場。
大家都看到了，監控也看到了，這就是一場意外！
他不過是掐準了時間，掐準了人心，掐準了一切細節。
裝水果的劣質塑料袋，他故意給的。
十塊錢三斤的橘子，他故意全部塞在一個袋子里優惠賣掉的。
那幾根看起來要過期的香蕉，他故意擺放的。
五塊錢的講價，他故意拖延時間的，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的合理且自然。
裝滿了橘子的塑料袋，還要塞進去幾根香蕉。
再加上買水果的大叔搶那幾秒鐘的綠燈，于是意外發生了！
那貨車司機又剛好昨晚沒睡熬夜打牌到現在。
并且還因為輸了錢心情不好，灌了一瓶啤酒。
再加上注意力的分散…
于是死神如期而至！
凌夜準確無誤的解決掉自己的目標。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
完美制造了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意外交通事故。
并且干干凈凈。
此為人和！
對于凌夜來說，這種事輕車熟路。
而他之所以能夠如此精準把控每一個人的小心思，利用他們幫自己殺人。
是因為他能夠看到每一個人的情緒值。
焦躁、怨恨、喜怒哀樂都能看到。
就像是虛擬血條一樣，只要他想看，就會出現在對方的頭頂。
血條越長，代表該情緒值越高。
血條長度不同，顏色也有所不同。
顏色分為：藍，黃，橙，紅！
藍色代表該情緒正常，黃色代表高漲，橙色代表極致，紅色代表過度。
情緒條的顏色達到紅色時，十有八九會瘋掉。
凌夜之前就看到過一個人因為悲傷值達到紅色，過度悲傷，然后變成了瘋子…
親自動手殺人，雨天也好黑夜也罷，總是會留下痕跡的。
但別人殺人，就沒有痕跡，有痕跡也不關我的事。
而凌夜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他人！
當然啦，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人，被車軋死的那位可不是！
他不過是有著人類的外表，實際上大腦早已被吸食而空的傀儡。
虛傀！
之所以還活著，也是因為他那空了的頭顱里面，被虛傀留下了寄生的虛傀幼崽…
而凌夜，就是專門獵殺虛傀的，并且還不能暴露這種東西的存在，避免引起恐慌。
所以他向來不會親自動手殺，因為兇殺案，往往都會伴隨著尸檢。
尸檢當然就會發現尸體頭顱里面早已沒有大腦，而是一個畸形生物幼崽。
但眾目睽睽之下的意外死亡，當然就不用做什么尸檢…
凌夜目光接著看向那滿臉慌亂無措的司機。
司機看起來似乎是無辜的？
不不不，他一點都不無辜。
誰讓他輸了錢還想著扳本，所以從昨晚打牌打到現在下午六點多？
結果根本沒贏回來，反而因為輸光了錢心情不好干了一瓶啤酒。
誰讓他每天家暴老婆孩子，老婆帶著孩子想和他離婚都被他打得不敢離？
老婆孩子都巴不得他趕緊去死。
哦，是凌夜昨晚贏走了他的錢！
但家暴總不是凌夜讓他干的。
嚴重疲勞酒后駕駛？撞死人？
很簡單，該怎么判怎么判啊！
這下子他的老婆孩子總該可以安心離他而去了。
凌夜就當做是順帶做了一件好事。
當然，沒有報酬的事情凌夜是不做的。
殺一個虛傀幼崽，他能夠從“花果山”那里拿到的報酬是三萬塊！
三萬塊就能買一條命，真便宜。
但虛傀幼崽就只值這個價。
不過沒關系，現在凌夜已經殺了99個虛傀幼崽。
只要殺滿100個，就能正式加入花果山，成為花果山的正式員工了。
到時候就有了可以獵殺成年虛傀的權限。
現在，只差一個！
獵殺成年虛傀的獎勵，可是比虛傀幼崽翻了十倍以上。
十字路口，很快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人已經死了，救護車來了也沒用，只能通知家屬和火葬場。
而酒駕司機則是被帶走了。
一場完美利用之下的謀殺，以意外交通事故而斷案收場。
并且有關虛傀的事情不會暴露，因為尸體很快就會被火化，干干凈凈。
拍下車禍現場照片之后，凌夜轉身退出人群。
晚上去算賬領賞。
夜晚，凌夜來到了一家特殊的店鋪。
招牌上打印著幾個大字：高階回收黃金、古董、首飾…
門口還停著一臺最新款的賓利，黑標。
凌夜走到最里面。
老板娘是一名穿著紫色旗袍身材高挑的性感美女，嘴上叼著一支女士香煙。
紫色的確很有韻味…
她叫琳紫幽。
是“花果山”這個神秘組織在這霖州市的負責人之一。
黃金古董回收店，當然也僅僅是用來做表面掩藏的。
至于到底什么是虛傀？
凌夜也只知道那是一種有著人類外表，以人類大腦為食的怪物。
將人類的大腦吸食掉之后，還會在其頭顱里面留下寄生幼體。
被寄生的人會忘掉自己已經死去的事情，然后像是傀儡一樣繼續自己正常的生活。
直到腦子里的虛傀成年之后，取代整個肉身！
這世上有很多很多人，都是虛傀。
其他的，琳紫幽還并未告訴他，成年虛傀他目前也沒有見識過，因為他權限還不夠。
走進古董黃金回收店之后，凌夜就是將照片拿給琳紫幽過目。
“呵，意外車禍？你可真會做。”
琳紫幽滿意一笑。
他們花果山解決虛傀有兩個必須要做到的點。
第一：虛傀的事情絕對隱秘，不能公之于眾，否則會引起恐慌。
第二：花果山絕對隱秘，不能讓任何多余的人特別是虛傀知道其存在，否則會有危險。
因為虛傀這個物種在整個人類社會，幾乎每一個階層都存在，極為恐怖。
所以花果山要做到的就是：敵在暗，我也在暗。
而凌夜解決虛傀的方式，無疑最是干凈的。
意外死亡，警方不會調查，不用尸檢。
尸體很快就會直接火花掉，誰也不會發現他是虛傀。
“這是你的報酬。”
琳紫幽接著從柜子里拿出三萬塊現金。
凌夜將現金收起來，然后淡淡一笑：“琳姐，我記得你之前開的是一輛帕梅，怎么現在變成賓利黑標了？”
“店里生意好唄。”琳紫幽紅唇輕輕吐出一口白煙。
“你吃我回扣了！”
凌夜卻是突然說道。
這句話，聽起來根本不是在問，而是直接的結論。
畢竟他能夠看到琳紫幽頭頂上的情緒值波動。
比如她現在的慌張值，就突然提升到了黃色…
“花果山上面給的報酬，真的是三萬塊一個虛傀？”
凌夜接著說道：“奇怪的數字，為什么不是湊整的五或者十？而是三呢？”
聽到這話，察覺到凌夜那質疑的眼神。
琳紫幽柳眉微微皺起：“我們調查虛傀確定身份，難道不需要花時間和精力啊？這怎么能叫吃回扣呢？咱們這叫平分！”
“吃了多少？”
凌夜當然知道她一直在吃回扣，但具體是多少他并不知道。
畢竟凌夜只是剛入門。
只是試用期的屬于非正式員工。
“管那么多干嘛？”
琳紫幽嫵媚一笑：“哦對了，一會兒我打算去吃火鍋，要不一起去？就我們倆哦。”
“吃了多少！”
凌夜當然沒有被她轉開話題。
“嘖”
琳紫幽嘖了一聲，有些無奈。
畢竟和凌夜認識也有一年了，她也算是清楚這家伙有時候就是油鹽不進的。
看著凌夜那誓不罷休的眼神，她接著也只有說了出來：“上面給的是十萬一個虛傀幼崽。”
“所以你管這叫平分？”
凌夜頓時皺著眉頭。
三七分啊？
我想方設法的解決虛傀并且不留痕跡。
結果，我三你七？
難怪你一年多就換車了。
“哎呀，我們調查虛傀很費時費力的，你不了解。”
琳紫幽擺了擺手：“這樣吧，我請你吃火鍋，這事兒就算扯平啦？”
“我不干了！”
凌夜直接起身走人。
“不是你這么小氣的嗎？”
琳紫幽一愣，接著連忙喊道：“還有，你馬上就可以轉正接手成年虛傀的獵殺了，現在不干，不是虧了嗎？”
凌夜可是她手下辦事最干凈最不留痕跡的一個。
在對付虛傀這方面，前途無量。
以后極有可能成為花果山的核心骨干。
她當然舍不得。
凌夜停下腳步：“以后獵殺成年虛傀，我七，你三，持續一年！一年之后，繼續五五分。”
“臥槽，原來被坑的人是我？”
琳紫幽恍然大悟。
獵殺一個成年虛傀，花果山上面的獎勵是一百萬以上。
一百萬的三七分和十萬的三七分，那能是一個概念嗎？
“或者你把這一年來多吃的回扣一次性結清。”
凌夜接著道：“按照五五分，你多拿了兩成，給我全部補上，到現在為止我解決了99個虛傀幼崽，198萬，給你抹個零，兩百萬。”
“哪兒有你這么抹零的？還有，咱們花果山的存在，是為了鏟除虛傀禍患，給人類創造一片和平盛世的。”
琳紫幽夾著煙，接著道：“你不能老往錢眼里鉆啊，咱們得有理想是吧？咱們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
“要給我頒個勞模獎嗎？”
凌夜看著琳紫幽，接著道：“你吃掉的分成，已經夠買很多臺理想蔚來了。”
“你”
琳紫幽一陣語塞。
接著，也只有無奈的吐了口氣。
好吧，這家伙要是有這么好忽悠，就不至于殺虛傀都能殺得這么干凈了。
“這樣，以后這車算我們倆共同財產，一人一把鑰匙總可以了吧？”
琳紫幽接著拿出一把車鑰匙，嘀咕道：“我自己也搭進去不少存款呢。”
“我記得和我一起加入花果山的還有一個試用員工，你難道沒吃她的回扣？”
凌夜接著道。
當初和她一起加入花果山的，還有一個姑娘，還是個富家千金，他記得清清楚楚。
“她哪兒比得上你啊，這一年以來她只殺了二十多個虛傀幼崽。”
琳紫幽嘆息道：“而且她是直接殺，然后毀尸滅跡，那些人的失蹤，有些都已經立案了。”
那丫頭做事雖然狠辣，但卻不夠干凈。
不像是凌夜這樣，能夠制造各種意外，不留痕跡，也不會留下麻煩。
和凌夜的確沒有可比性。
凌夜只差一個虛傀幼崽，就可以轉正接手成年虛傀的獵殺了。
而那丫頭呢？
沒有個兩三年只怕是很難殺滿100個的。
凌夜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鑰匙。
然后又是說道：“先給我兩百萬！”
“你你你”
琳紫幽看著他手里的鑰匙：“不帶你這樣的吧？”
鑰匙你都接過去了，怎么還要錢？
又吃又拿啊？
“車子我今晚用一下，明天還你。”
凌夜接著道：“兩百萬，我有用。”
“有用？”
琳紫幽將煙頭摁在煙灰缸里，然后笑著問道：“是彩禮的事情？你打算娶你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同學了？”
“如果她還愿意的話…”凌夜輕輕一笑。
“好吧。”
琳紫幽輕輕吐了口氣。
為了能夠留住凌夜這位前途無量的員工，算了，就把他的錢全部還給他吧。
“那就說好了，這車你可一分錢沒花，是我一個人的。”
琳紫幽接著便是拿出一張銀行卡來，遞給凌夜：“我可以借給你用一用，但你輕點兒開知道嗎？這可是新車。”
“沒問題！”凌夜接過銀行卡。
“你這家伙，其實早就知道我吃回扣了吧？”
琳紫幽美眸看著凌夜，接著道：“只不過一直以來，你都拿我當存錢罐了，幫你存錢娶媳婦兒。”
接著淡淡一笑：“看來你也不是那么傻。”
此話一出，琳紫幽頓時眉頭一挑。
什么話？
難道一直以來我在你眼中都很傻的嗎？
你大爺的，好歹我也是霖州市的代理人，你的上司。
結果你一直都把我當傻子？
“你打算現在就去醫院找你的老同學？”
琳紫幽接著問道。
凌夜點頭。
“那就給你下一個虛傀幼崽的信息吧。”
琳紫幽輕輕吐了口氣，接著道：“根據我們的調查，你那位老同學的嬸嬸，陳秀裙，就是一個虛傀幼崽。”
此話一出，凌夜并不訝異。
因為他當然見過陳秀裙。
而只要是虛傀幼崽，都會有一個特性。
那就是沒有情緒值。
凌夜只能看到人類的情緒值，而看不到其他任何物種的情緒值。
而琳紫幽每次讓他獵殺的虛傀幼崽，都是沒有情緒值的。
他其實能夠通過自己的這種特殊能力，就直接確定誰是虛傀。
根本不需要像是花果山一樣做什么調查分析。
“我會盡快解決掉。”
凌夜點了點頭，接著便是起身打算離去。
“凌夜？你也在？”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帶著幾分傲慢的聲音響起。
一名穿著打扮有些暗黑蘿莉風的少女，從后面走了上來。
年齡不大，但那精致的俏臉上卻帶著一抹與同齡人不符的冷酷。
眼眸深處，還有著幾分普通人難以察覺的殘暴和狠辣。
這位暗黑大小姐，當然就是和凌夜一起加入花果山的另外一位試用員工。
蘇歆璃！
對付虛傀，心狠手辣，極其殘暴。
直接上手殺了之后，就燒了或者剁碎了丟江里喂魚什么的。
反正不會暴露虛傀的存在，也不會暴露花果山的存在。
至于殺掉那些虛傀幼崽之后留下的失蹤案什么的？
她才不管。
“還是第一次在琳姐這里和你遇見呢。”
蘇歆璃走過來之后，便是坐在柜臺之前：“你該不會這一年以來才殺死第一個虛傀幼崽吧？”
以往她來這里的時候，從來沒有遇見過凌夜。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會有這種想法。
當然，凌夜應該不可能到現在才殺了一個虛傀幼崽。
但不管凌夜再怎么樣，在她看來，都是無法與她比較的。
畢竟她是蘇家大小姐，有的是手段。
而凌夜，只是個普通人，殺人對于凌夜而，會很困難。
就算凌夜能殺人，他也很難做到將尸體處理干凈。
畢竟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拋尸難。
見蘇歆璃這般模樣，琳紫幽又是點燃一根香煙，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啊。
“這么說你已經殺了很多虛傀幼崽了？”凌夜也是輕輕一笑。
“不多，也就接近三十個了吧！”
蘇歆璃笑著說道：“平均每個月殺兩個以上。”
“挺厲害的。”凌夜笑了笑。
接著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罷，便是轉身走出店鋪。
然后，琳紫幽就是聽到門口賓利啟動的聲音。
嗚嗚嗚的一聲轟鳴，凌夜一腳地板油開車離去。
琳紫幽頓時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你大爺的，都說了輕點兒開！”
“琳姐對他挺好呢，剛買的車也給他開？”
蘇歆璃微微一笑，接著就是將手機拿出來，翻出一些照片。
這是她剛剛解決掉的一個虛傀幼崽，對方直接被她分尸了。
然后用煤氣罐制造了一場煤氣泄漏引發的爆炸，尸體全部燒焦。
看著照片，琳紫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越來越熟練了，都懂得用意外來掩蓋真相了。”
煤氣泄漏，意外爆炸，火災，當然尸體會被燒毀。
尸體大腦里面的虛傀幼崽也會被燒毀，自然就不會暴露虛傀的這種存在。
得到琳紫幽的認可，蘇歆璃小臉之上微微浮現出一抹傲然的笑意。
但琳紫幽接下來的一句話，確實讓她臉上的笑意瞬間灰飛煙滅。
只見琳紫幽輕輕吐了口氣，而后緩緩道：“加油，盡快追趕上凌夜。”
此話一出，蘇歆璃頓時小臉一僵：“琳姐什么意思？難道他殺掉的虛傀，比我還多？”
“當然比你多，一直都比你多。”
琳紫幽笑道：“而且他做得往往很干凈，完全不留痕跡。”
“這”
蘇歆璃大吃一驚，有些不太相信：“他他到現在為止，殺了多少虛傀幼崽？”
“嗯99個！”琳紫幽輕輕一笑，說了出來。
“什么！？”
蘇歆璃頓時原地彈射而起。
99個？
只差一個就能轉正就能獵殺成年虛傀了？
這怎么可能？
凌夜向來只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一個人就在一年左右殺掉這么多虛傀？
自己這個蘇家大小姐，都只是殺了二十多個啊。
回想起剛才她對凌夜說的話，回想起剛才凌夜那般笑容。
蘇歆璃此時此刻，只感覺自己的臉蛋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抽了幾下…
下一刻，她連忙轉身，追上凌夜。
“你干嘛去？你賞金還沒拿呢。”琳紫幽喊道。
“這次也不要了，琳姐把我的獵殺戰績記下就行。”
蘇歆璃頭也不回。
她本來就不缺錢，她獵殺虛傀，只是為了加入花果山而已。
“行吧。”
琳紫幽笑了笑：“又賺了幾萬。”
黑夜之下，凌夜開著賓利一路朝著醫院趕去。
但只是開了一小會兒，他就是察覺到后面有一臺大勞跟著自己。
當即他就是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然后下車。
后面，那輛大勞緊隨其后，也是停靠在路邊。
然后，車門打開，一名穿著黑色紗裙的少女走了下來。
蘇歆璃！
“有事？”
看到這位大小姐跟蹤自己時，凌夜只是淡淡一笑。
蘇歆璃大步走上前來，大眼睛死死盯著凌夜：“你已經殺了99個虛傀幼崽了？”
只差一個，凌夜可以轉正了，可以獵殺成年虛傀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以自己的手段和背景，一年以來都只能殺掉二十多個。
這凌夜竟然一個人就能殺掉99個？
在本人不動刀槍的情況下，他是怎么做到干凈利落不留痕跡的？
“所以你是來拜師的？”
凌夜看著蘇歆璃：“我可沒心思收徒。”
聽到這話，蘇歆璃頓時拳頭一握，小臉更是火辣辣的疼。
而且還是自己打的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情緒。
接著小臉之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拜師？
當然是不可能的！
以她的這般性子，怎么可能拜別人為師。
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和自己同時加入花果山的新人，同輩。
就算他再厲害，也是同輩。
“以后你殺的虛傀幼崽算我的，我可以給你高于花果山兩倍的價格。”
蘇歆璃接著說道：“六萬一個！”
“你想作弊？”
凌夜笑著搖了搖頭：“花果山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轉正條件，自然有其原因，如若不具備那個能力，就不應該擠進去。”
“我有那個能力，我只不過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蘇歆璃秀眉微皺，冷聲道。
一年她才殺了二十多個。
鬼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殺滿100個。
所以，她想跳過這一步。
她更希望自己能夠在凌夜之前轉正。
而現在，凌夜只差一個了。
她希望能夠卡住這一個，讓自己先轉正。
“你沒有。”
凌夜自然明白蘇歆璃是一個何等爭強好勝的人，他接著搖頭：“最起碼你現在還沒有。”
罷，他就是直接轉身，上車。
但蘇歆璃卻是直接跟了上來，坐在了副駕駛。
“你什么意思？”凌夜微微皺眉。
“價格可以商量。”
蘇歆璃側頭看著凌夜，接著道：“兩倍不行，三倍、四倍，或者你開個價。”
錢，她家里不缺。
但想要成為花果山的正式員工，卻不是錢能夠買來的。
“做這樣的生意，以后可能會害了你。”
凌夜當然并未答應，接著招手道：“下車！”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殺虛傀幼崽的？”
蘇歆璃不肯罷休：“琳姐說，你殺得很干凈。”
見她有些難纏，凌夜無奈的搖了搖頭：“行吧，我不收徒，不過看在同行的份上，我教你一次，只有這一次。”
罷，他就是開門下車，蘇歆璃緊隨其后。
緊接著，凌夜便是俯下身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
然后，朝著馬路上丟了過去。
蘇歆璃根本搞不明白他這是什么迷之操作，有何目的。
“手給我！”
凌夜接著朝著她伸出手來。
“干什么？”蘇歆璃微微皺眉。
你不會是想占我便宜吧？
“乖乖照做。”凌夜淡淡道。
看著凌夜那并不是開玩笑的眼神，蘇歆璃伸出小手。
下一刻，凌夜抓住她的手腕就是將她一把拽入懷中，并且緊緊摟住她的腰。
“你”蘇歆璃頓時俏臉一變。
這家伙，果然是想占自己便宜。
當即她就是開始掙扎起來。
“別動，會死的。”
但就在這時，凌夜的聲音卻是在她耳邊響起。
蘇歆璃一動不動，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突然一輛出租車從旁邊飛馳而過。
凌夜剛才丟出去的那塊石子，剛好被出租車輪胎軋到。
頓時那石子就是彈射而出，彈在了路邊裝修施工搭建起來的支模架上。
緊接著鐺！
蘇歆璃只聽得腦后鐺的一聲，她連忙轉過身來。
而后就是瞳孔一縮，小臉之上一抹驚恐翻涌而出。
只見一根從天而降的鋼筋，深深插入地面，立在那里，還發出細微的嗡嗡顫抖。
蘇歆璃只感覺瞬間頭皮發麻！
因為剛才凌夜若是沒有將她拉過來的話。
這根落下來的鋼筋，就剛好會落在她的頭頂。
然后，從腦袋插入，從屁股穿出…
蘇歆璃頭皮一緊，連忙退后半步，后背靠在凌夜懷里。
然后仰起頭來，看著那搭建起來十幾米高的支模架。
這些施工的都是什么人啊？
這么大的安全隱患竟然沒有注意到？
“危險無處不在！”
凌夜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并且危險是活的，明白了嗎？”
蘇歆璃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所以，剛才凌夜丟出去那塊石子，根本不是無用之舉？
他早已算好了一切，早已洞察好了周圍的一切危險。
然后，一塊石子，引發了意外。
危險的確無處不在，的確是活的。
只需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就是他殺虛傀幼崽的法子嗎？
利用周圍的一切危險，制造意外死亡？
兇殺，往往伴隨著追蹤調查還有尸檢。
但意外死亡卻不會，死者家屬為了讓死者瞑目，當然也不會胡亂解刨尸體。
這樣自然就不會暴露虛傀的存在！
“可你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精準的？”
蘇歆璃接著驚聲道。
為什么他能夠如此精準的確定路過的車子輪胎剛好能夠將那丟出去的石子彈過來？
怎么可能如此準確無誤？
就算他看好了不遠處開過來的出租車，算準了出租車的輪胎路線。
又是怎么確保剛剛丟出去的石子能夠在那一個點上？
普通人投壺都很難中的，他隨意丟一塊石子，就能做到如此準確？
“想要做到精準的確很難，但并不意味著做不到！”
凌夜淡淡道：“只要存在，就一定能夠做到。”
蘇歆璃重重點頭，所以，他不僅能夠隨時轉動腦子分析周圍的一切。
而且，身體協調性，控制能力，都是極致的精準。
靠，這特么是個神人啊！
蘇歆璃頭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大多數人在知識相當的情況下，各方面能力都基本相差不大。
但有些人，他就是能夠做到常人做不到的極致和精準。
這些異于常人的存在，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路上小心車，家里小心電，河邊小心失足，樓下小心高空拋物，野外小心毒蟲猛獸”
凌夜嘴里念叨著一些隨處可見的危險：“反正，多觀察，多思考，多算計，慢慢的你就懂了。”
罷，他轉身再次上車。
蘇歆璃連忙小跑過去，再次坐在副駕駛上。
“你干嘛？”凌夜又是皺著眉頭。
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參悟就是了，怎么還要纏著我？
只見蘇歆璃一臉認真和欽佩：“凌夜我要拜師，你教我，我求你了，教我！”
這下子，她徹底服了。
她知道了凌夜都是怎么在不出手的情況相愛殺虛傀幼崽，并且做得干干凈凈的。
這種洞察危險，激活危險，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能力，簡直就是死神！
雖獨自一人，也不靠任何武器和蠻力，卻堪比死神！
這種能力，不僅可以對付虛傀，在日常生活中也隨時用得著啊。
這簡直太神奇了，太酷了！
所以，她想學，她愿意拜凌夜為師。
放下面子和高傲，認真求學！
“嘖”
凌夜嘖了一聲：“我說了不收徒。”
“我給你錢，我花錢求學，可以嗎？”
蘇歆璃大眼睛里面滿是渴求。
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冷酷和高傲。
“這種事得靠你多參悟，多練習，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凌夜搖頭道。
“好，我明白了！”蘇歆璃乖乖點頭。
然后，伸手把車門拉關上。
“你明白個什么了？”凌夜有些郁悶。
既然你明白了，那你倒是下車啊！
“從現在起我就日日夜夜的跟著你，多看，多學。”
蘇歆璃正色道。
她決定從現在起就盯著凌夜，看看他平日里都是怎么操作的。
看多了總該能夠學會。
聽到這話，凌夜無奈的吐了口氣。
他接著拿出手機：“留個聯系方式吧。”
“行！”
蘇歆璃拿出手機，然后留下聯系方式。
然后，凌夜就是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干嘛？”蘇歆璃不理解。
當著面的打電話？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你先下車，電話保持接通，我怎么說，你怎么做，我給你上一課。”
凌夜道。
蘇歆璃皺著眉頭，你不會是想甩開我吧？
“想學就照做！”凌夜正色道。
“哦。”
蘇歆璃這才是乖乖點頭，然后拿著手機，下車關門。
凌夜踩著油門就是朝著前方開去。
一邊開一邊在電話里說道：“朝前走兩百米，第二個路口，左轉。”
“嗯！”
蘇歆璃雖然不知道凌夜想干嘛，但乖乖照辦。
反正經過剛才的事情，她很清楚凌夜做的每一件事，都絕對是有原因的。
于是她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朝著前方走去，按照凌夜的要求，在第二個路口左轉。
“再往前走三百米，有一條小路，左轉。”凌夜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的！”蘇歆璃走上去，左轉。
“順著這條路繼續走，兩百米，從巷口出去，然后左轉。”
“收到。”蘇歆璃乖乖照做。
“你靠右邊走，順著盲人道，前進五十步。”凌夜接著吩咐。
蘇歆璃低頭盯著地面的盲人道，然后一步一步的數著，直到走滿五十步：“然后呢？”
“然后開上你的勞斯萊斯回家睡覺去吧，拜拜！”
嘟嘟嘟
凌夜掛斷了電話，蘇歆璃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掛斷的手機里傳來的嘟嘟嘟聲…
她接著抬起頭來，就是看到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那是自己的車：“咦？”
“我敲！你！毛！蛋！！！”
下一刻，她猛然反應過來，一把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搞半天，凌夜就是把自己當狗遛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原點？
他說到底就是想甩開自己。
但剛才他要是直接甩掉自己的話，自己能夠開車追上去。
而他這樣遛了自己一圈之后，鬼知道他已經跑哪兒去了啊？
蘇歆璃氣得原地跺腳。
她明白了，凌夜的確給她上了課。
那就是不要隨便相信別人！
她咬著牙，走上前去，然后一把將那插在原地的鋼筋抽出來：“凌夜，你以為你甩得掉本小姐嗎？”
凌夜一路開車來到醫院。
他的那位老同學叫做云箬兮。
是個非常善良溫柔的姑娘，無父無母，跟叔叔嬸嬸住在一起。
云箬兮打小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就往醫院里跑。
可以說她從小到大掛過的點滴，要比她這輩子喝過的水還多。
之前因為一場意外，再次住院。
而且這一次已經連續住了一年了。
“什么？你今天又給那死丫頭交了三千住院費？”
“云建成啊云建成，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病房走廊里，一對中年夫婦正在吵架。
云箬兮的叔叔云建成。
還有凌夜的下一個目標，云箬兮的嬸嬸，陳秀裙。
“行了。”
云建成皺著眉頭：“她再怎么說也是我侄女，我幫她一下怎么了？”
“幫她？你幫她的還少嗎？”
陳秀裙冷哼一聲：“這死丫頭從小到在我們家白吃白喝，我們做得還不夠嗎？”
“以前還指望著她以后有出息了能回報咱們？”
“可結果呢？”
“她腦子進水了，竟然跑去車禍現場救人。”
“這下好了，病情變得更加嚴重不說，眼睛都瞎了。”
“你難道要一輩子拖著一個殘疾人嗎？”
“她遲早拖垮咱們家。”
車禍是一年前發生的。
當時一輛裝著化學藥劑的貨車和出租車撞上了。
出租車內有個嬰兒被卡住了。
凌夜和云箬兮剛好路過，于是凌夜上去幫忙救人。
結果，貨車裝載的大量化學試劑泄露，現場迷霧沖天。
云箬兮因為擔心凌夜，也沖了進去。
她根本不知道當時的凌夜不需要救，她只是單純的出于對凌夜的擔憂。
結果她就被那些雜七雜八的化學試劑熏得睜不開眼睛。
換做普通人被那些試劑熏到，當然只會短暫的不適應。
可她本就從小體虛，當然受不了。
送到醫院后確診，永久性失明！
從那之后，她就一直躺在醫院里。
而凌夜，也就是從那天開始能夠看到別人的情緒值的！
“那又怎么樣？她是我侄女！”
走廊里，云建國突然加大了聲音：“住院費三千，每周都要交一次。”
“一年了，每次都是人家凌夜交的，我偶爾交一兩次怎么了？”
“人家一個外人都能做到這一步，我們卻不管不問？”
“每次來醫院看望一下她，你都要跟我吵半天。”
“她是住在我們家！但從小到大什么家務活你不是全丟給她？”
“小時候醫生就說過，她的病情會和心情掛鉤。”
“只要她心情好，身體就會跟著好。”
“可從小到大，她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為什么？”
“不就是因為你嗎？”
“你成天不是給她甩臉色，就是給她安排各種臟累活。”
“她一直任勞任怨。”
“天底下有你這樣的嬸嬸？”
“這日子你要是過不了，行啊，離！”
云箬兮因為救下凌夜之后，身體就變得更加虛弱了。
所以，只能長期住在醫院里輸液。
而醫藥費，是一周一次，一次三千。
這一年以來，幾乎每次都是凌夜交的。
“什么？云建成，你竟然要為了一個外人跟我離婚？”
陳秀裙當場就是哭鬧了起來：“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干脆死了得了啊…”
“麻煩你們小聲點兒，這里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就在這時，一名小護士上來提醒。
“關你什么事？你們這黑心的醫院，亂收費，護士還罵人，我要投訴你們。”陳秀裙大吼。
聽到這話，那小護士頓時有些委屈：“我哪兒罵你了？”
“要吵能不能去外面吵？你們不休息，我們還要休息呢，沒素質。”
這時，其他病房的病人和親屬都看不慣了，紛紛站了出來。
聽到周圍那些人的話，陳秀裙頓時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老爺天啊老天爺，我不活了啊，所有人都把我不當人的欺負啊…”
就在這時，一道極度虛弱的聲音響起：“叔，你們別吵了。”
云箬兮扶著門框，從病房里走了出來。
瘦弱的身體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病服。
雖然長了一張非常精致的臉，但卻是臉色蒼白，嘴唇也是一樣的蒼白。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虛弱，極致的虛弱。
好像一陣微風都能隨時吹走。
她的眼睛很好看，明亮，清澈。
可惜，卻是沒有焦點。
因為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你們的錢，以后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
云箬兮那微弱的聲音接著響起。
“還？你拿什么還？”
陳秀裙又是高聲道：“你從小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這些全都算上，百八十萬總該要吧？”
“但你現在已經變成瞎子了，你上哪兒找錢來還？”
“靠那個凌夜嗎？呵呵，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之前已經和他說過了，你是因為他才變成瞎子的，他就要對你負責一輩子。”
“只要他愿意娶你，給我們家188萬彩禮，就兩清。”
“我聽說那小子不久前好像把房子都賣了，指不定現在已經有錢了呢。”
她找凌夜談彩禮的事情，當然是私下談的。
云箬兮不知道，連云建成都不知道。
“你說什么？”
云建成頓時怒了，你竟然揪著人家凌夜那點責任心，去提這樣的要求？
還188萬彩禮？
這對于一個沒有家底的普通人來說有多難你知道嗎？
云箬兮聽到這話也是心頭微微一顫。
一直以來，凌夜什么都沒有告訴她。
包括每周需要三千塊住院費這件事，她也是剛剛才從自己叔叔嬸嬸口中聽到的。
而現在凌夜竟然將房子都賣了？
云箬兮只覺得內心無比愧疚。
自己本來就是一個病懨懨半死不活的人，凌夜卻要為自己做這么多。
自己拿什么還他？
“凌夜？”
就在這時，她突然喊了一聲。
雖然她看不見，但她還聽得見。
對于凌夜的腳步聲，她很熟悉。
當聽到云箬兮的聲音時，云建成和陳秀裙也是連忙看去。
果然，凌夜從走廊那邊面無表情的走了上來。
他的目光，看著陳秀裙。
可以看到，陳秀裙的頭上沒有任何情緒值。
他只能看見人類的情緒值，看不見其他物種的情緒值。
所以，陳秀裙當然就是虛傀！
被虛傀幼崽寄生的人就是陳秀裙這樣。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性格，習慣，為人，一切都沒有改變。
她會按照自己原本的習慣和記憶，繼續生活下去。
以前，她是個讓人厭惡的嬸嬸。
現在仍舊是！
凌夜的目光在周圍掃視而開。
整棟樓里里外外的一切，全都在他腦海之中呈現而開。
他打算在這里就將陳秀裙解決掉。
意外墜樓、電梯故障、摔跤磕在尖銳物上…
護士站的針頭、保潔的掃地車、插座的電源…
這一瞬間，凌夜腦海之中已經想到了許多種引發致命危險的法子。
這里是醫院，如若要殺陳秀裙，就必須一擊致命。
讓她連現場進手術室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但就在這時，就在凌夜算計著要如何取陳秀裙性命之時。
他的目光卻突然落在了云建成身上。
然后眼神微微一變！
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云建成的情緒值，竟然也看不到了？
之前他當然和云建成見過面，那時候的云建成還是有情緒值的。
現在卻看不到了！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云建成的大腦在這段時間也被某個虛傀給吃了。
他，也已經死了！
已經被虛傀幼崽寄生了！
只有成年虛傀可以吃人，也只有成年虛傀可以產下虛傀幼崽。
那么會是誰呢？
會不會就是陳秀裙？
會不會花果山調查有誤？陳秀裙已經不再是虛傀幼崽，而是成年虛傀？
又或者說花果山的調查結果是昨天的，而陳秀裙又剛好今天變成了成年虛傀？
畢竟虛傀的成人禮，就是吃過一次人腦！
反正這種可能性既然存在，凌夜就不能冒險。
因為他并不了解成年虛傀。
當即他就是打消了現場解決陳秀裙的念頭。
他向來不會做冒險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得確定之后再說。
他大步走了上來，然后便是拿出一張卡：“這張卡里有兩百”
“哎好，好啊！”
陳秀裙連忙撲上來一把奪過了凌夜手上的銀行卡：“以后這死丫頭可就是你的了，她是死是活和咱們家可沒關系了。”
聽到這些，云箬兮頓時心頭一沉。
凌夜難道真的把房子賣了，籌了兩百萬？
他怎么可以為了自己做這些？
當即云箬兮就是想要阻止凌夜，但卻是因為看不見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凌夜，扶住了她。
云箬兮蒼白無力的手緊緊抓著凌夜的手腕：“凌夜，你”
“一會兒再說。”凌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既然連云建成都變成了虛傀的話，他當然不可能真的給兩個虛傀這么多錢。
這張卡并非是琳紫幽給他的那張，里面也沒有兩百萬。
“是的，沒關系了，你們走吧。”
凌夜一邊扶著云箬兮，一邊接著說道。
“好好好，咱們這就走。”
現在錢拿到了，陳秀裙拉著云建成就是打算走人。
多賺了十二萬呢，再不走指不定這十二萬凌夜要他們補回去。
云建成卻沒有立馬離去，只是目光看著凌夜無奈的搖了搖頭：“抱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希望你能理解。”
凌夜只是輕輕點頭。
他還是以前的他，還是那個有點良心的云建成。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不知道自己的顱內已經空了，只剩下一只虛傀幼崽在里面。
這就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以后以后如果你們結婚的話，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到。”云建成接著苦澀笑道。
凌夜只是再次點頭，并未多。
“那箬兮就交給你了。”
云建成輕輕拍了拍凌夜的肩膀，然后無奈的跟著陳秀裙，一起離開了醫院…
“抱歉，打擾大家了。”
凌夜接著沖著所有人笑著說了一聲。
“沒事沒事，以后那死婆娘不要再來就好了。”
所有人都是笑著回應。
對于凌夜和云箬兮的事情，他們也都是略有耳聞。
凌夜和云箬兮都是好人，大家還是挺喜歡他們的。
煩的就是那個陳秀裙，那種人活在世上，好像除了純惡心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真不知道為什么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緊接著，所有人各自回病房。
凌夜也是扶著云箬兮，進入那間單人病房。
“看不見就少走動一些。”
凌夜將她扶到床上躺下，柔聲道：“出了這病房，外面是什么樣子，你腦海里可沒有框架。”
畢竟她是送入醫院之前，就已經什么都看不見了。
云箬兮乖乖躺在床上，眼圈此時有些濕潤泛紅：“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我住院每周都要交三千的醫藥費？”
聽到這話，凌夜笑了笑：“你不是心情好病情才會好嗎？我干嘛說那些讓你多操心？”
“可是”云箬兮淚水在眼眶里面轉動。
每周三千，一個月一萬多。
凌夜家境普通，可不是什么富家大少爺。
他上哪兒找這么多錢來給自己繳費？
還有他平日里的生活，也需要支出啊。
“你把你家房子也賣了嗎？”云箬兮虛弱的聲音接著響起。
問這話的時候，她眼眶之中的淚水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為了自己，他連房子都賣了。
值得嗎？
自己和他本來就沒有什么關系，他根本沒有必要為自己付出這么多。
自己也希望他不要為自己付出這么多。
因為自己根本就還不上。
看到云箬兮那流下來的眼淚，凌夜抬起手來，輕輕捧著她的臉，將淚水輕輕抹去。
在她的眼中，她是一個累贅。
但在自己眼中，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天使。
“我剛買了新的房子，當然要把老的房子賣掉，你在想什么呢？”
凌夜接著柔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不缺錢的。”
聽到這話，云箬兮有些驚訝。
所以他之所以賣掉房子不是為了給那188萬的彩禮？
不是為了給自己交醫藥費？
而是因為他重新買房子了？
“那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錢？”
云箬兮忍住了淚水：“我聽我叔他們說，你不是賣水果，還做各種兼職的嗎？”
聽到這話，凌夜笑了笑。
沒錯，什么賣水果，跑外賣，送快遞，賣早餐，上門修理這些他都做。
但這些都只是他用來掩蓋自己日常行動的兼職。
“我說我運氣好中彩票了你信嗎？”凌夜接著笑道。
云箬兮搖頭，她當然不信。
“我現在自主創業，收入非常可觀。”
凌夜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接著拿出賓利車鑰匙放在云箬兮手中：“不僅買了房，還買了車呢。”
云箬兮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車鑰匙：“這是賓利？”
凌夜應道：“好幾百萬呢，最新款的，頂配。”
云箬兮有些難以置信。
凌夜出身平凡，沒有背景，沒有關系。
怎么可能這么快賺到這么多錢買房子買豪車？
“你該不會是被某個富婆包養了吧？”
云箬兮接著猜測道。
畢竟凌夜長得這么帥，又這么年輕。
吃軟飯這行，他要是想干的話，的確很合適。
凌夜頓時干笑一聲。
虧你能想到這些。
“真是我自己賺的。”
凌夜接著笑道：“我也沒有被包養，畢竟我得娶你不是？”
此話一出，云箬兮卻是突然連忙搖頭：“不，凌夜，我不要，我不要你娶我。”
她本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現在又變成了瞎子。
怎么可以耽誤凌夜一輩子呢？
自己虧欠凌夜的，本來就已經夠多了。
“箬兮。”
凌夜接著柔聲道：“若是沒有你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夠看到情緒值的這個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知道，一定和云箬兮有關系。
云箬兮剛好變成瞎子，他就剛好能夠看到別人的情緒值。
這絕對不是什么巧合！
“那天如果你再晚來一步，我可能都出不來了。”
凌夜接著笑道：“當時因為你看不見了，我立馬送你來醫院了，后來現場發生了燃爆。”
“是是這樣嗎？”云箬兮有些驚訝。
“所以，你救了我的命。”
凌夜柔聲說道：“而我們也救了那孩子的命。”
這話當然是撒謊的。
但為了讓她覺得心安理得，撒個謊也行。
“當然，如果你不愿意嫁給我的話，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凌夜接著笑道。
“我愿意”
云箬兮緊緊抓住凌夜的手，但反應過來之后，又是輕輕松開：“但我不能，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內心，當然是愿意的。
因為她本身在學校階段，就已經暗戀著凌夜了。
她和凌夜，也本來就已經達到了朋友多半步情侶差半步的地步了。
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拖累凌夜，不能耽誤凌夜的一輩子。
“我理解。”
凌夜接著輕聲道：“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你一輩子。”
云箬兮輕輕一笑，輕輕點頭：“謝謝。”
凌夜看著云箬兮頭上的情緒值波動。
這樣的結局，是真的能讓她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啊。
但在這開心之下，又是有幾分無奈。
凌夜沒有再多說什么，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云箬兮。
辦法，一定會有的！
“凌夜，我不想住在醫院里了。”
云箬兮接著又是說道：“其實住在醫院里也沒什么效果。”
“可以！”凌夜并未拒絕。
按理來說也的確是這樣，醫院每-->>天輸液，也是治標不治本。
說到底最有效的治療方式，就是讓她開心。
只要她心情好了，身體才會跟著好。
現在，她的心情就挺不錯的。
也算是這一年以來，開心值最高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