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噗嗤笑出聲,“她還挺狠。”
“她比你想的還護你。”秦淮看著她,“你知道為什么她寧愿不嫁人,也要留在你身邊?”
沈悅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
墨情、詩畫和書詩她們,從來都不是普通的仆人。前世我中毒那晚,墨情哭著說“我早該發現藥里有紅花”,詩畫跪在雪地里發誓“這輩子絕不讓主子的錢少一分”,書詩咬牙切齒“若讓我查到是誰下的手,定讓她生不如死”。
她們不是仆人。
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拉出泥潭的人。
她甩甩頭,不想那些舊事,“哎,你說這金印能不能換二兩銀子?買個烤紅薯也行。”
秦淮低笑,“不能。”
“那就沒用。”沈悅躺回去,“還是麻辣豬蹄實在。”
“你喜歡實在的?”秦淮看著她,“那我以后多給你弄點實在的。”
“比如?”
“比如——”他頓了頓,“明天戶部要查蘇家遠親的庫房,兵部派的人,是我手下。”
沈悅眼睛一亮,“哦?那咱們的米,總算能洗白了?”
“嗯。”秦淮道,“你放心,這次沒人能查到你頭上。”
沈悅滿意地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她剛說完,知意掀簾進來,手里攥著一張紙條,壓低聲音:“主子,西市碼頭,黑篷船又動了。”
沈悅坐直,“去哪兒?”
“往城南,掛著‘林記干果’的牌子,但船工全是北地口音。”
秦淮冷笑:“還是那幫人。”
沈悅想了想,“讓他們繼續運。”
知意一愣,“不攔?”
“攔什么?”沈悅懶洋洋靠回去,“等他們把庫房堆滿,再一把火燒了,不更痛快?”
秦淮看了她一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有你罩著,我怕什么?”沈悅眨眨眼,“再說了,我又不出面,全是你們男人打架。”
知意忍不住笑,低頭記了筆,“那我讓東巷糧行放風,就說‘南貨轉運’最近資金緊張,急著變現。”
“對。”沈悅點頭,“讓他們以為我們缺錢,搶著壓價。”
知意應聲退下。
屋里安靜下來。
秦淮看著沈悅,忽然說:“你剛才說金印沒用。”
“是啊。”
“可它現在就護著你。”
沈悅抬眼,“那你呢?”
“我?”秦淮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俯身看著她,“我比金印有用。”
沈悅仰頭,“那你得多努力。”
秦淮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碎發,“我會的。”
外頭夕陽斜照,照在暖閣窗紙上,映出兩人影子,挨得很近。
沈悅打了個哈欠,“哎,你說晚上能吃上麻辣豬蹄不?”
“能。”秦淮道,“我讓廚房多放辣。”
“好。”沈悅閉眼,“那你先別走,等我睡醒再……”
話沒說完,呼吸已勻。
秦淮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替她蓋上薄毯,轉身出門。
廊下,書詩正站在檐角,手里緊緊抱著那個檀木匣。
見他出來,低頭行禮。
秦淮只說了一句:“好好守著。”
“是。”書詩握緊匣子,“只要我在,金印就在。”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