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語氣嚴厲起來，帶著訓誡的樣子。

“小沈，你還是太年輕，那個老方案多好，是我當年帶著人跑了多少趟省里才批下來的，拓寬道路，建高架橋，那才是現代化城市該有的氣派，你現在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勞民傷財不說，效果誰能保證？”

他身后的一個禿頂老同志說道。

“是啊沈書記，王老那是經驗之談，老方案成熟可靠，你這新方案拆遷量更大，補償款更高，容易出亂子啊！”

“王老這是關心你，怕你走彎路犯錯誤，聽老領導的準沒錯，沿用老方案省心省力，政績也穩當。”

幾人你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大，一副長輩教導晚輩的架勢。

食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這邊，心里替沈巖捏把汗。

這王老擺明了是來施壓的，而且選在食堂這種人多的場合，就是要造成影響。

沈巖臉上的笑容沒了，他沒有反駁，而是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掏出手機放在桌上，屏幕朝向王老。

“王老，您關心市里建設，我很感激，不過，在討論方案優劣之前，我倒是想先請教您一個問題，關于老方案中，已經啟動招標的那個中心廣場地下管網改造子項目，承建方鼎晟工程的法人代表王天寶，您應該不陌生吧？”

王老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沈巖會突然提起這個。

“那是我兒子，怎么了？他是合法中標，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吧。”

沈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調出一份文件的預覽圖。

“程序上也許暫時看不出問題，但這份初步審計報告顯示，鼎晟工程在投標時虛報資質，冒用他人業績，涉嫌圍標串標，而且在已完成的部分工程中偷工減料，使用的管材規格低于設計要求三分之一，卻按照最高標準結算，僅這一項，就可能造成國有資產流失近千萬，王老，您要是真為我們天渡著想，是不是應該先回家教教令公子，就教他什么叫誠信經營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沈巖，又看看面如土色的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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