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一位曾在云崖鄰縣工作過,剛調回省交通廳的老大哥,拉著沈巖走到包廂外走廊,借著幾分酒意說道。
“老弟啊,老哥我得給你交個底,云崖那地方,窮山惡水出惡霸,礦霸、路霸、還有宗族霸,盤根錯節水深得很。”
他湊得更近了一些,說道。
“礦霸,就是以金鼎礦業老板王金龍為首的那幫人,手底下養著一群打手,壟斷了全縣的礦產,據說跟市里、甚至省里都有人,路霸,更直接,就是王金龍他小舅子胡老四把控著進出礦區和幾個鄉鎮的主要道路,設卡收費,雁過拔毛!至于宗族霸,云崖下面好幾個大姓村子,族老說話比村干部還管用,前任書記就是想動他們的奶酪,清查村賬、整頓宗族勢力干預基層選舉,莫名其妙就調走了,你千萬小心。”
沈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又冷了幾分,他給老大哥倒了杯茶。
“謝謝老哥提點,我心里有數了,是龍潭還是虎穴,總得去闖一闖。”
幾天后,沈巖輕車簡從,只帶著主動要求跟來的秘書小趙,一輛半舊的公務車,低調地駛入了云崖縣界。
縣委大院門口,與他想象中新書記到任應有的場面截然不同,冷冷清清。
只有縣委辦公室主任周大海,帶著兩個工作人員,搓著手等著。
“沈書記,一路辛苦了。”
周大海小跑著上前,語氣熱情,但眼神帶著為難。
沈巖跟他握了握手,問道。
“周主任辛苦了,其他同志呢?怎么這里看起來有些冷清了。”
周大海有些無奈,說道。
“沈書記,本來李縣長和常委們都要來接的,但不巧李縣長突然急性腸胃炎,疼得厲害,其他領導有的在陪李縣長,有的鄉鎮有緊急工作,一時趕不回來。”
小趙在后面聽著,氣得直翻白眼,低聲嘟囔。
“騙鬼呢,集體拉肚子啊?怎么就這樣巧合。”
沈巖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