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巖聽得心頭火起,這個王富貴,還真會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
“二姨,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沒罵他,我是跟他講道理,講政策,省里市里的工程不是咱家的,想給誰就給誰,他那個隊伍連資質都不全,還想掛靠,這真要出了事,工程質量不行,或者安全出了問題,不僅害了項目,追究起來,我這個打招呼的人第一個跑不掉,到時候挨處分、丟官都是輕的,多少人盯著這個位置呢,二姨,您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我犯錯誤嗎?”
顯然,丟官兩個字也嚇到了二姨,但很快她又猶豫說。
“可是人家當年確實對咱家有恩,你媽在的時候,也常念叨,這鄉里鄉親的,人情往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變通一下?別那么死心眼,你就這么一個表舅了。”
“二姨,這不是死心眼,今天我能為他變通,明天就能為別人變通,那這官當成什么了?成了咱家斂財的工具了,我爸媽要是還在,他們會讓我這么干嗎?”
二姨的抽泣聲隱約傳來,沈巖放緩了語氣,繼續耐心解釋。
“二姨,我知道您為難,怕面子上過不去,怕在親戚面前不好做人。但您想想,是我這個官當得正、走得遠重要,還是為了這點面子去違反紀律重要?我真要是以權謀私,今天幫了表舅,明天就有更多的親戚找上門,七大姑八大姨,哪個我都得罪不起,到時候怎么辦,而且只要幫了一個,其他沒幫到的,照樣罵你,最后的結果就是,我把所有人都得罪光,自己還得進監獄!那樣就有面子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二姨,我爸媽走得早,您就是我最親的長輩,您辛苦大半輩,我當了這么個官,不求給您帶來多少榮耀,但絕不能因為我把您晚年名聲毀了,讓人戳著脊梁骨罵是貪官的親戚,這個罵名,咱們家背不起,我爸媽在九泉之下也閉不上眼!”
電話那頭,二姨說道。
“小巖,你別說了,是二姨老糊涂了,光想著人情臉面,沒想那么深,你做得對,咱不能干那虧心事,不能對不起你爸媽的期望。”
“二姨,謝謝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