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縣衙,燈火通明。
清風吹過,刺鼻的血腥味兒在空氣中飄蕩。
曹備叛軍入城的當晚,就對官吏衙役,士紳商賈進行了嚴刑拷打,榨干了他們的藏銀后,又將其盡數誅殺,埋入了縣衙后的院子里。
隨后,又將他們女眷全部賞賜給了叛軍將領。
接下來又釋放了縣內囚徒,蒙冤入獄的百姓也悉數加入了叛軍,隨著叛軍老營成員,在城內展開了大清洗。
往日里如過街老鼠般的地痞無賴,也成了這場屠殺中的風云人物;因帶路有功,受到了曹備贊賞,拿到了賞銀。
白花花的銀子,水靈靈的娘們,還有頓頓白米干飯,也讓這群人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只等曹備一聲令下,就能沖出城去和官軍拼個魚死網破。
“兄弟們,天子不仁,百姓誅之;朝臣貪婪,義軍屠之!”
曹備凌厲的目光環顧四周,朗聲道:“我等本是奉公守法的莊戶,是一碗野菜稀粥就能茍延殘喘的百姓,是挨打挨罵都不敢吭聲的善民!”
忽的,話鋒一轉,指著城外說道:“哪怕我等當牛做馬,朝廷都不肯給我們一條活路!如今,官軍,駐軍,齊家,三路大軍壓境,爾等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響亮的嘶吼聲直沖天際,天上的圓月好似感受到了殺意,也躲到了云后面。
“錯了,你們怕,我也怕,刀架在脖子上,有誰不怕死?”
曹備聽著人群中傳來的哄笑聲,“怕死的,從箱中取五兩銀子,放下刀兵,盡可離去;不怕死的,打贏了官軍,等著我們的是數不清的榮華富貴,到了黃泉路上,我們也是最好的兄弟!”
五兩銀子省吃儉用也只夠活仨月!
拼著性命賭一把,就會有無限可能!
若是能推翻大梁朝,就能身居高位,甚至封王拜相!
“愿隨大統領赴死!”
隨著叛軍老營成員的喊叫,新加入的叛軍也發出了響亮的咆哮。
守在衙門口的敢死營成員也將握住刀柄的手放了下去。
“好!”
曹備炸喝一聲,大聲道:“從現在起,爾等堅守城墻,只需抵抗三日;待官軍人疲馬乏,某親率爾等殺出城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有了甲胄,有了戰馬,這相州境內,就是我們的天下!”
話音落下,又迅速做了相應部署,待叛軍將領各自帶隊離開,才對黃中寬道:“你率老營和敢死營的兄弟親自坐鎮西城門,若是不敵,立刻帶人朝云州撤離。”
黃中寬著急道:“大統領,您呢?我不能讓您孤身犯險!”
“我和二達去攻打軍械坊,只要拿到床子弩的圖紙,我們日后占據了城池,就再也無懼官軍來犯!”
曹備眼中精光閃爍,獰笑道:“成敗在此一舉,我等必須竭力而為!”
黃中寬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凝重道:“大統領放心,我們無論如何都能堅守到你們回來!”說罷,重重地拱了拱手,快步向外走去。
“二達,你只管擄掠工匠,我設法纏住劉金,得手后迅速前往西門。”
曹備略作思索,又做了些許補充,感慨道:“叛軍各自為戰,分散且薄弱,若能合兵一處,別說區區相州,占據北方三州也非難事!”
“大統領,等咱們到了云州,就能聯合朱子民合力扛梁,徹底占領一州之地。”
董二達眼中寒光閃爍,“只要設法將朱王義軍吞下,您就有了大梁北部地區的義軍之王,定能引動各部前來投奔。”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兄弟,咱們倆想的竟然一樣!”
曹備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夜長夢多,快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