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舍不得我被后位束縛住,勸我給自己留有余地,還是婉拒的措辭?
可,身在后宮中,哪怕不在皇后之位上,不一樣是束縛嗎?
我現在一個瞎子,又能去哪里?
在屋里走走都要人扶,談何去宮外,談何從軍?
有一只手撫上我的臉,指腹緩緩描摹過我的眉眼。
“你近來擔憂過多,難免沖動,在這關口不宜做決定。此事過些時日我自會再問你,到時你仍然這樣想,我們便大婚,封你為后。”
他捋了捋我枕邊的亂發。
“南書月,我盼你留在宮中陪我,但我希望這是你深思熟慮后的決策,往后想來不至于懊悔。”
我無可反駁之處,也不必同他說什么我絕不后悔。
他說的對,我或許是眼睛看不見了的原因,恐慌始終縈繞在心頭,便叫我一直胡思亂想,總想著做點什么,來找尋安全感。
比如抱著溯兒不撒手,比如索要更多的權力。
但他既然說了暫時不立皇后,我的心也可落下來,不必急著在此處糾結不止。
蕭瑾疏日日睡在窗邊那張榻上,像個寄居在乾元宮的客人。
溯兒在宮中玩了半個月,從起初的新奇興奮,漸漸變得膩味,開始纏著我,說想爹爹,想哥哥姐姐們。
我一遍遍告訴他,沒有別的爹爹了,只有父皇。
但孩子很執拗,我多說了幾遍,他便哇哇的嚎啕大哭,哄挺久都哄不好。
孩子哭聲大,我便沒有注意到蕭瑾疏的腳步聲,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我們身邊。
“那就回去別院里看一眼,他還小,這點事就依著他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我心中驚了一下。
明知蕭瑾疏的心胸寬廣,沒有介懷溯兒叫別人爹爹的事,但每回我都會有些心驚膽戰。
溯兒破涕為笑。
“父皇好!父皇好!”
我還聽到響亮的一聲啵,是溯兒在蕭瑾疏臉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