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疏向來不介意在明面上忍讓他一些,便牽著我繞過蕭律,往東宮的方向去。
擦肩而過時,蕭律啞聲說:“我不該用傷害你的方式來企圖馴服你,不該欺瞞你,不該娶別人,不該認為挨幾個耳光無關緊要,不該用我自以為是的方式來護著你,不該口是心非的說你只是通房而已。”
他低下頭,輕垂的眼簾遮掩了眸底的血絲。
我腳步沒有停頓,反而恨不得走快些,再走得更快些,好把他的身影遠遠拋在身后。
走出一段路,蕭瑾疏看了眼我手中被捏出褶皺的信封,偏頭問我:“母后還同你說了什么。”
我憶道:“讓我背了些叔父的詩文。”
皇后問起我身世,還說,你既然是南書氏之后,合該懂南書先生的詩文,可知曉他為何能名聲大噪,又為何遭滅門?
那必然是因叔父字里行間壯志未酬,又控訴君王暴戾不抬眼看民間,引無數文人共情憤懣,叫外邦也朗朗相傳。
幸好先前太子讓我背了許多,我出口便是一篇又一篇的詩文。
背到最后,皇后感慨道,楚王作孽,天失英才。
她又問我:你可曾怨過你叔父,連累你滿門?
我回道:我只怨楚王為君不仁。
由此,她看向我的目光變得仁慈。
蕭瑾疏也問道:“你如何看待你叔父?”
我說:“我不懂叔父的憂國憂民,我只知叔父已亡,卻至今都恩澤于我。若非與叔父有血脈牽連,皇后娘娘不會高看我,圣上亦不會同意我做太子殿下的側妃。”
蕭瑾疏牽著我的手踏進藏書閣,宮人合上門,他都沒有松開。
他從紅木書架最上層取了本書給我。